穆安今日十分的妖豔,蕭坤冷嗤:“我要死了,皇嬸倒是穿的豔麗,是有多高興啊,怕是和皇叔日盼夜盼,就盼著這一日看著我死!”
穆安懶洋洋的聳聳肩:“沒錯,大喜的日子,自然要穿紅色,怎麼樣?好看吧皇侄?”
“……”蕭坤躁動:“憑什麼,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冷篾的看了他一眼,穆安掏了掏耳朵,漫不經心:“吵的很,死到臨頭還這麼囂張,皇侄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再嚷嚷舌頭給你拔了,讓你下了地府都做一隻啞巴鬼,永世不得翻身!”
若是眼神可以殺人,蕭坤已經把穆安凌遲數百遍了。
蕭辭眼角微微抽搐,本來陰兀的心情被穆安三言兩語給逗樂了,他沉聲:“廢話真多,直接帶出去。”
攥著穆安的手,蕭辭心裡的石頭無足輕重的落了地。
兩人相濡以沫,情意濃濃的在前面走,蕭坤鬼哭狼嚎的被押在後面,一抬眼就是兩抹絕配的天姿之色,差點閃瞎了蕭坤的眼珠子。
他覺得噁心至極!
嘶聲:“我就是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蕭辭你沒有心,殺了我你會遭天譴的,你不得好死!總有一日,你會知道這一切都是錯的,你贏不了,所有屬於你的終會離你而去!我要你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前方兩人的步子一頓,穆安冷颼颼的回頭,眾目睽睽之下二話不說給了蕭坤兩巴掌,響亮聲在幽深的暗牢裡久久迴響。
蕭坤臉頰火辣辣的疼,看著眼前煞氣逼人的女子,那種骨子裡透出來的冷、狠戾、還有絕情!
穆安:“我說過,你要是在多說一句冒犯之詞,我會絞了你的舌頭,你現在就可以嚐嚐什麼叫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蕭坤驟然打了個冷顫,他看的出來,穆安是認真的,只要他多說一句皇叔的不是,就會斷了舌根!憤怒之下,青紅交接,把自己憋的臉色鐵青,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不止蕭坤,身後的九方居侍衛都驚呆了,反觀他家主子,此刻正不露聲色的竊喜,那心理活動大概就是……被自家夫人護著的感覺真好。
冷冷掃了一眼眾人窺探的目光,蕭辭委婉的將自家炸毛的夫人拉回來,柔聲細語:“看他那裡不爽了,告訴嚴寬,直接砍了就是,不用髒了自己的手。”
蕭坤難以置信的看向蕭辭,像是猛然間被人當頭一棒,茫然過後,又覺得合情合理,他這位好皇叔都要他死了,難不成還在乎死之前一柱香裡是不是完好無缺。
人只要一接近死亡,就什麼都不怕了,同時又什麼都懼怕,“恐懼”這個詞會順著即將麻痺消逝的神經長出一萬隻觸手,橫衝直撞的爬進骨髓裡,吸食掉人這一生所有的七情六慾,唯獨剩下“恐懼”。
或許還有“平靜”,可這個詞是給安享晚年的聖人的,不屬於蕭坤,同他半點邊都關係不到,諷刺至極。
就這樣在行屍走肉般的僵硬與恐懼中,蕭坤被漫天的大雪撲了個混沌,渾渾噩噩的被強制性押出了東平巷。
百草堂門前匯聚了大批的百姓,掩面痛哭者,悲憤交加者,指指點點者,或伸長了脖子看好戲者……
總而言之,恨蕭坤的遠遠比同情他的要多的多,不知道從那個方向飛過來一塊石頭子,正中蕭坤額頭,當場就見了血。
鮮血順著額角緩緩流下,滴落在雪地裡,開出一朵嬌豔的花。
囚車已經在眼前,押送的隊伍也已經準備妥當,似乎都在等著攝政王一聲令下!
尖銳的刺痛稍微拉回一點脆弱的神志,蕭坤他恨!恨自己一時手軟,沒能殺了穆安,恨自己一開始就畏畏縮縮,才讓蕭辭拿捏住命脈!
恨眼前這群礙眼無知的百姓!
他是皇親國戚,是當朝三王爺,被生生扒了皮忍受侮辱,讓他如何能不恨!
“殺了他!殺了他!”
“殺了他……!”
垂著的頭顱抬起,蕭坤陰狠狠的笑道:“皇叔,你得民心的時候來了。”
大勢所趨,百姓什麼都不懂,他們不懂現在朝局的紛亂,只知道蕭坤是罪人。
只要攝政王當眾手刃蕭坤,便一呼百應,百姓都信他是嫉惡如仇的“好人”。
呼聲不絕於耳!
“蕭坤,本王是想殺了你的”,蕭辭形容嚴峻,漠然的看著落魄的人:“你說的對,用你的命換本王的宏圖大業,確實不虧。”
蕭坤:“那皇叔還等什麼,有種現在就殺了我,當著敬你怕你的百姓的面!”
穆安皺眉,悶聲:“現在死了,豈不是太便宜你了!”
忽然,擁擠的人群一陣騷動,混亂中有人大喊一聲“三王妃”。
抬眼去看,就見白素素不顧侍衛的阻攔,披風都未穿,著單薄的衣裙就衝了過來,雙眼通紅,厲聲:“讓開!”
看到她這瘋瘋癲癲的樣子,蕭坤瞳孔一縮,不過四五個月他就有自己的孩子了,當即掙扎起來,被嚴寬往膝蓋處踹了一下,半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