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安挺喜歡歐陽落的,不知道被他無形影響了還是怎麼地,她突然也有些冷,自然而然的將冰涼的小手塞進蕭辭寬大的袖子裡,捻著他溫熱的肌膚。
飛速道:“難得一見,正好我還要感謝你照顧五香呢,我們進去說。”
她率先垮了一步發現沒走動,回頭一看,某人還杵在原地,立刻換上賤兮兮的表情,嬉皮笑臉的哄道:“人家冷嘛,進去說進去說,mua~”。
蕭辭:“……歐陽二公子請!”
歐陽落覺得狗糧甚是好吃,看的津津有味,隨口提點道:“王爺稱歐陽公子就行,二公子從王爺嘴裡出來,聽著彆扭。”
冷哼一聲,蕭辭自認為懶得搭理他。
九方居
看到歐陽落大搖大擺的進來,九方居侍衛如臨大敵,一個個蓄勢待發,歐陽落微微一笑,無奈的攤攤手,笑道:“大家別激動。”
明月聽風:“……”
誰激動了?
大家只是好奇而已,看來攝政王府同歐陽氏族多年的“恩怨”要在王妃的撮合下漸漸一筆勾消了——雖然這隻可能是一個美好的幻想,但這麼多年長陵已經從歐陽氏族手裡丟太多東西了,兩家不打不相熟,現在江湖上一碰面都有一種相見恨晚的詭異情誼了,交手都敷衍至極,連一點點肌膚都沒破就招手說“拜拜”。
實在是他們也累了。
“有事快說,說完趕緊走”,蕭辭方一坐下就已經無情的開始下逐客令了。
歐陽落屁股上粘了膠水似的,厚著臉皮不為所動,主屋裡暖和,他不緊不慢的脫了厚重的披風,這才看清他內裡穿的一件銀色雪紋的珍貴絲綢,不比王府裡的料子差多少,奢侈至極:“王爺不必急著趕人,事情說完了我自然會走。今日冒昧前來,除了會友還真有一件事同王爺商量。”
蕭辭悶聲,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架勢:“本王無事與歐陽二公子商量。”
與歐陽落相關的無非就是金錢上的事,蕭辭自認為還沒窮到同歐陽氏族搭上關係。
穆安屁顛屁顛的過來,見氣氛略微尷尬,自動坐到兩人中間將人隔開,扭頭對歐陽落一拱手,鄭重道:“五香多虧了歐陽記的照顧,還有成衣坊的生意,歐陽記慷慨相助,能夠讓成衣坊為世人所熟知,我感激不盡。”
歐陽落溫文爾雅的回了一禮:“王妃謬讚,鳳凰山一別,一直在江南養傷,未能親自拜會王妃,算是歐陽於禮不周了。大哥還說他日有幸定然要與王妃這等灑脫之人把酒言歡,承王妃的恩情。”
說穆安灑脫倒是真的,暢懷一笑,她道:“日後有空定然親自拜訪大公子。”
“歐陽氏一族隨時恭候王妃大駕。”
兩人相逢恨晚,就差面前上一壺小酒,再來一盤花生米了,心大的穆安沒注意到旁邊的醋罈子翻了,臉色越來越黑。
忽然,肩膀被攏了過去,穆安一驚,感覺到有人細心的為她整理了一下耳後的碎髮,隨後就聽到蕭辭沉聲:“他日江南自有本王帶你去,不勞煩別人。”
歐陽落挑釁的看了蕭辭一眼,輕笑一聲:“王爺事務繁忙,怕是一時半會擇不出時間。”
蕭辭冷冷的掃過去:“本王以前怎麼沒發現歐陽二公子這麼愛管閒事呢?是歐陽記最近的貨走的太順暢了嗎?”
歐陽落:“……”
暗中使絆子絕非君子所為,誰能想到堂堂攝政王對歐陽記一點都不君子。
醋味酸溜溜的飄過來,刺激的穆安一個激靈,她哭笑不得,搖了搖蕭辭不自然下垂的胳膊,扯了一個笑臉:“好了,下次定然讓你陪我去就是了,歐陽落不是有事找你嗎,先聽聽看。”
悶哼一聲,蕭辭嗤笑:“沒興趣。”
插在中間的和事佬訕訕的笑了一聲,左右逢源也找不準目標。
“唉”,頗為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歐陽落幾分笑意的起身一拱手,欲擒故縱道:“聽說王爺興師動眾的搜捕大齊奸細,本來歐陽某人這裡有一點鄭宗林的訊息,還想同王爺做個交易,不曾想王爺一點情都不領呢,既如此,便罷了。”
穆安幾乎和蕭辭同時抬眼,她詫異道:“當真?!”
歐陽落聳聳肩:“自然。”
說完他就抬起步子準備掃興離去,還未到門口,身後輕飄飄傳來一聲帶著怒氣的輕喝,蕭辭目光探究的盯著歐陽落的背影看了會,淡聲:“站住!”
踏出去的步子堪堪收回來,歐陽落頗有風範的轉身,玩弄意味十足的拍了拍衣襟,微微一笑,試探著開口:“如何?王爺想同歐陽某人做這樁交易了?”
蕭辭:“本王不開口,你以為這九方居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掃了一眼門外守著的聽風,歐陽落不知道想起了那一年那一月的慘事,艱難的吞了一口唾沫,悻悻的坐了回來,低聲冷嘲熱諷:“王爺還真是不得理也不饒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