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安做了一個夢,夢裡她回了家,去了雁回小鎮,漫天的黃沙也擋不住她回家的喜悅,城關高牆之下,城門緩緩開啟,從裡面走出一人,對她展開雙臂,溫聲說:“回來了。”
——那是蕭辭。
她奔跑著撲進炙熱的胸膛,雁回小鎮熱鬧非凡,他們挽著臂回了王家。
前庭擺了一張巨大的桌子,有多大呢?
穆安可以在上面奔跑,一眨眼,桌面坐滿了人,以王澤明為首,都是她最親的人。
爹,娘,王家所有人……
這麼多眼睛看過來,王澤明笑了笑,說:“還愣著幹什麼,就等你們倆了。”
我們倆?
穆安扭頭去看蕭辭,蕭辭也在笑,所有人都在等他倆落座。
這不是白日裡王楚君心中想的麼?
一家人團聚,快樂無憂。
四下左右,皆是最親的人。
驟然間,腳底開始下墜,她控制不住,想開口求救,卻啞了聲,冷汗連連。
猛然睜眼,穆安驚坐起來,鬢角浸滿了汗,是一場夢。
美與噩相結合,讓人酣暢又痛苦。
天已經矇矇亮了,昨日陰沉沉的,今天果然是個雨天。
起身披上外袍,推開窗戶去看,小雨慢慢下著,青石磚上了一層嫩色。
醒了就睡不著了,站了一會,八角推開門端著熱水過來,“哎呦”一聲,看著窗戶跟前的人:“小姐醒的真早,再多睡會。”
“還睡什麼”,穆安簡單的洗了漱,說:“待會去告訴娘一聲,我就不去陪她用早膳了。”
今日這個天氣,適合會客。
中午前,孟銳回來稟:“郡主,王世子被提審了。”
穆安:“提哪去了?”
“同寧洪案銜接在一起,其他人皆定罪,王世子是最後提審的,先由刑部審,陛下親自派了人陪監”,孟銳疑聲:“郡主你說,王世子不會真的和寧洪同流合汙吧?”
“你覺得呢?”穆安輕笑:“他會叛國?”
雖然這個人確實不招人喜歡,可同寧洪一比,孟銳不好妄下論斷,只說:“不太像。”
誰都覺得許鄺不像會跟寧洪上下一氣的人,許博延自然也不信,這點穆安清楚。
所以她也沒準備把許鄺怎麼樣,就是讓他受幾天苦罷了。
寧洪的信被她做了手腳,裡面加了許鄺的名字,好在寧洪那信是不同的人所寫,每一封的筆跡都不相同,才讓穆安有機可乘。
信的內容是寧洪早就生了拉攏許鄺之心,知道許鄺同沐府有怨,便多次對沐珣下手。
聽王楚君說,珣世子以使臣的身份前往京城期間,朝中就有多人揶揄沐府,意欲趁沐珣不在,拿掉沐府的風頭,沐珣滯留京城遲遲不歸,彈劾的摺子數不勝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