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部的事已經拖的許鄺分身乏術,他想要抽空對付穆安,便是和眼前唾手可得的權力過不去。
不徐不疾的跟在穆安身後,看著她剛進了院子,青簡就快步尋了過來,罕見的面帶笑容。
“小姐,你看誰回來了。”
“誰啊”,順著青簡的目光,穆安轉過身,當即愣在了原地,好半天才回過神,驚呼:“五香!”
“小姐。”
五香亭亭玉立的站在幾步之外,僅僅同穆安對視一眼,便已經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小姐。”
穆安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五香,還是當初那個細心謹慎,說起話來輕聲慢語的小丫頭,簡單樸素的長裙襯的身姿窈窕,再也不會梳兩個呆愣的髮髻,活像哪家的碧玉出來遊街。
“五香,真的是你”,穆安跑過去,欣喜道:“你怎麼來了?”
“小姐”,五香淚眼朦朧,緊緊的抱住穆安:“小姐,我想死你了。”
“傻丫頭,我也想你啊。”
五香看著軟軟的,在京城的時候,就聽杜堯傳來的訊息,在生意上很有自己的作風,頗有說一不二的強硬,她很有自己的生意頭腦,見解一向很準,跟著歐陽記跑久了,同歐陽氏下邊的人前前後後打交道,老一輩都想把她挖過去,五香偏偏不,本本分分拿自己的利息,經營自己的財況。
忽地在異國他鄉見到五香,大家都驚喜不已。
穆安瞬間變得慈愛,像是見自己的孩子回來了,問東問西:“當時走的匆忙,杜堯和所有人都撤出了京城,短時間內聯絡不到你,給歐陽記留了訊息,我們便走了。”
“我知道,小姐”,五香抑制不住重逢的喜悅,擦乾眼淚,說:“一聽京城出事,我就即刻趕回來,可還是遲了,回來王府已經變成一座廢墟,我擔心小姐的緊,又聯絡不上青簡她們……”
“沒多長時間,南北兩方相繼亂了,我們的生意也受了很大影響,之前同小姐走的報賬路已經不能走了,這段時間我一邊四處打聽小姐的訊息,一邊將各城郡的銀兩都撤回來,儘管如此,還是虧損了不少。”
“銀兩虧損沒關係,只要你們平安”,穆安感激的看著五香:“辛苦你了。”
“不幸苦的小姐,歐陽記都很照顧我,這大半年滿江湖的跑,生意剛有了起色,現在又不太行了,還是我沒用,辜負了小姐的期望。”
忙於其他事情,穆安確實忽略了太多生意上的事,見五香落寞,她更是愧疚,低聲安慰:“無妨,哪怕一分錢沒賺,人總歸是得到了歷練,只要有這份心,我們何愁來日東山不能再起。”
“嗯,五香聽小姐的”,吸了一口哽氣,五香一擺手,身後的僕從便拿來一本賬冊,她大致翻看了一下,抬眼:“小姐請看,這是我用三天整理出來的,最簡潔了,保證小姐能看的懂,填補上此次的虧空,我們的盈利不過才四百六十萬兩,加上戰況吃緊,一路上我便自作主張,救濟了不少受難的村子、莊子、鎮子……總而言之,現在各地方能湊起來的銀子就這麼點了。”
“……”
一愣一愣的瞪著眼,穆安一失神不小心咬到了舌尖,連著舌苔的神經都一塊疼了,她抵著牙根故作沉思,試探的問:“你剛才說盈利多少?”
五香緊張起來,不自在的交叉著手,小聲:“四百六十萬兩。”
穆安:“……哦。”
好傢伙!
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穆安瞬間感覺到了富婆的快樂,真是缺什麼來什麼,她笑道:“好,我的好五香,夠了。”
五香呆愣,本想再說說虧損,銀子在唇邊繞了一圈,見穆安真心歡喜,覺得也沒必要深說了,沉重的心情驟然明朗了很多。
“小姐是少東家,這是信物”,從懷裡摸出一個錦袋,五香遞過去,嘆息道:“此次內戰,我們便是吃了訊息不便的虧,各州各郡都有鋪子,一旦同時受到波及,下面的人便成了無頭蒼蠅,我又來不及都趕過去一一處理,況且好多人可能不認識我,便產生了諸多誤會。”
錦袋裡是個玉扳指,通體墨綠,沒任何特殊,可戴在指上,隱隱有一絲暖意順著指尖的神經蔓延到了小臂處,十分的舒服。
穆安驚訝的看向五香。
五香一笑,繼續道:“這玉扳指同歐陽氏的信物一脈相承,算是出自同一大師之手,小姐可能見過歐陽二公子有時會扣著這樣一隻玉扳指,見此物的掌櫃,能一眼認出少東家。”
“這次吃了虧,我後悔莫及,好在歐陽記的人為我引薦了這位大師,便做了獨屬我們穆記的扳指,小姐放心,非穆記掌櫃,皆認不出此物。”
“如此神奇?”穆安詫異的把玩著手中的墨玉,仔細一想,確實見過歐陽落拇指上的玉,只是不曾認真瞧過:“好一個穆記,如今雖不及歐陽記的萬分之一,但同他們合作,十年八年,總會打出屬於我們的一片天。”
五香輕咳,點頭附和:“來十三部之前,我已經一一去看過,各州郡的鋪子都重新開張,如今我們穆記的鋪子也遍佈大梁各城了,名聲也在漸漸變好,再有一兩年,就能在大梁有自己的穆記牌坊,但是就像小姐說的,同歐陽記還是無法相比。”
穆安開懷:“也沒想著同歐陽記比,比不過,人家算是我們的師父,怎能同前輩搶生意了。”
“是了。”
其他人可能不清楚,可五香也沒同歐陽記白混,不單單跑白道的江湖,黑道也略有涉獵,只是歐陽記的人剛有領她入門的想法,就被她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