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牢裡,李宣然顧不上自己的傷情,簡單的包紮了,忍著噁心檢查齊軍的屍體,他們使勁的撞著牢門,撞的頭破血流,嘴裡瘋狂的喊著什麼。
這些人雙目無神,李宣然剛把他們帶回來的時候,他們還是稍微清醒的,過了不久,眼看著他們的意識越來越混沌,這些齊軍十分的暴躁,李宣然沒有辦法接近他們,從屍體上又查不出什麼,親眼見過戰場上的殘酷,李宣然迫切的想為將士們做點什麼,可是她深感無力。
穆安一路向關押齊兵的暗牢跑過去,聽到裡面的嘶吼聲,往最裡面去。
李宣然聽到動靜,放下手中的銀針回頭,待看清了來人的面容,陡然一驚:“安妹妹?”
“嫂嫂”,穆安一喜,道:“是我。”
李宣然不敢相信,她拉過穆安,詫道:“你,你怎麼回來了?你……”
順著穆安的肚子看過去,李宣然面色一僵,收斂了笑容,她猛地抬眼:“安兒,孩子平安嗎?你身子怎麼樣?”
穆安垂眼,李宣然的袖子上還沾著血,只是簡單包紮,愣了愣,穆安拉著李宣然到一邊坐下,說:“我先替嫂嫂瞧瞧傷口。”
“我沒事”,李宣然不讓穆安動手,她站起來,神色微白,難堪的盯著穆安:“你跟嫂嫂說實話,安兒,你是不是?”
李宣然輕把過穆安的脈象,她脈象沉穩,一點都不虛浮,若是剛生完孩子,怎會這麼健碩。
當即心口一緊,李宣然紅了眼:“安兒,你怎麼都不說一聲,你知道大家多擔心你嗎?”
“對不起”,穆安鬆開手,看著李宣然紅了眼,她心下難受,垂聲:“這件事說來話長,我實在不知道如何跟家裡說,讓大家擔心了。”
李宣然:“傻孩子,你這是吃了多少苦啊?沒事,你別多想,孩子還會再有的。”
跟過來的邱珠玉拉著司蔓菁,剛好聽到這一句,兩人步子一僵,皆不敢前進半分。
聽穆安苦笑道:“是我不好,沒保住孩子。”
“這怎麼能怪你”,李宣然不知道穆安經歷了什麼,可遭逢那般變故,常人如何承受的起,她低聲安慰:“大家都是心疼你,沒人會怪你的。”
穆安點頭:“我知道。”
邱珠玉悄然拉著司蔓菁走了,兩人步子沉重,剛走到的門口就碰到王澤明,他負手而立,面色肅然。
“爹”,司蔓菁想了想,開口道:“安兒她……”
王澤明像是已經猜到了,重重嘆了一口,轉身往前庭裡去。
邱珠玉落淚,拉著司蔓菁道:“安兒累了一路,我們給她做頓好的去。”
穆安先三兩下替李宣然檢查過傷口,還好刀口不深,沒傷刀筋骨,只是那外翻的肉看著就疼。
李宣然微白著臉,道:“沒事。”
“一點藥都不上,怎會沒事”,穆安狡辯道:“嫂嫂也太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了。”
正說著,對面牢房裡的齊兵猛然撞擊到了牢門,一隻手從裡面伸出來,瘋兮兮的往穆安跟前夠。
淡定的替李宣然包紮好傷口,聽李宣然道:“好幾個時辰了,他們也不怕累,一直這個樣子,不像是中毒了。”
“我看看”,說著穆安就往牢房去,府中的侍衛將他們用鐵鏈栓在角落,抬手開啟牢門,穆安徑直過去:“他們身體裡有東西。”
李宣然:“什麼東西?”
“銀針”,穆安回頭,李宣然便遞上淬了麻藥的銀針,她身姿矯捷,同那齊兵過了兩招,他們雖然不靈便,卻力大無窮,穆安的手臂同齊兵的身體相撞,五臟六腑都開始震盪,差點被撞出去,愕然:“好厲害。”
“安兒小心”,李宣然在兩步之外緊張的注視著:“府中的侍衛將他們綁在這廢了很大的功夫,我用了很多辦法,也不知他們為何會變成鐵人,銀針全然不會讓他們昏迷,藥效太弱了。”
穆安試過,幾枚銀針入體,齊兵只是踉蹌一下,瞪眼看著他,凶神惡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