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鈺嵐一連好多天都沒出過門了,當初一個個怕她怕的要死,現在都背地裡說閒話,一句句都飄進耳朵裡了。
傳的邪乎,無異於什麼“被富家公子掃地出門”之類。
聽多了心裡堵的慌。
這些天王鈺嵐一直興致不高,站在門口看著穆安離開,久久不能回神。
王稙被燥熱的天氣悶壞了,最近嗓子時不時的乾澀,鼻子不通,連說話都有些悶,在院子裡溜了一圈,瞅了一眼外面傻站的某人,吼了一嗓子:“姐,進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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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雁回地界,氣溫降了不少,路上有雨窪,泥濘濺汙了青簡的衣襬,她調轉馬頭,到穆安乘坐的車廂邊輕咳一聲:“小姐。”
“有事同我說,是嗎?”放下手中的古籍,是穆安在空間的石屋裡拿的,有關精神力的,倒是適合她,示意青簡進來說,穆安將對面的東西都騰開,道:“看你憋了幾天了,一直沒說,發生什麼事了?”
“小姐,我也不知道怎麼說”,青簡到穆安對面坐下,身板挺得筆直,說道:“小姐不妨先聽聽。”
穆安:“說來聽聽。”
“是涼都城,小姐讓孟銳先別盯著秦王府了,他手底下的人之前不小心傷了那三姑娘”,說到這,青簡一蹙眉,連指尖都不由得緊了:“涼都城的秦王回府了,小姐知道嗎?”
“嗯?秦王”,穆安慵懶的靠著軟背,同青簡的拘謹截然不同,低沉道:“之前聽你提了一嘴,沒仔細問,怎麼?這秦王有問題?”
“王世子不在,這秦王府也出不了什麼事,得知秦王回來,孟銳稍微留意了點,不知道這秦王府發生了什麼,那許三姑娘離開了。”
“什麼意思?離家出走?”
“不是,像是被趕出來的”,青簡正色:“三姑娘一離開就往沐府的巷子裡竄了一通,被孟銳盯上了,怕她生事,傷了將軍同夫人。”
“有意思”,穆安蜷起指尖,吹了吹上面沾的一點塵土,低聲:“許煙櫻就沒攔著點,還真讓那名不見經傳的三姑娘離府了。”
“這便不知道了,王世子現在地閻城,聽說十三部同地閻城的貨物已經開始走動了,斷斷續續能運送到大涼邊境”,青簡著實佩服此人,要說好感,也確實沒有,垂眸道:“三年不得回涼都城,三姑娘的事,王世子難免鞭長莫及了。”
“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許鄺可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指不定一年就能回去了,在這期間,百草閣必須穩穩的立起來。”
“是,孟銳一直向這個方向努力著。”
穆安翹著二郎腿:“還有呢?你要說的不止這些吧。”
青簡晦澀一笑,唇角繃著:“什麼都瞞不過小姐,還有一件事,也是同那許三姑娘有關,怕她對沐府有動作,孟銳沒來得及告知就讓人盯上了,可忽然之間,那三姑娘就不見了。”
“什麼意思?”
“當日一青閣弟子跟著百嶺出去辦點事,像是瞧見了那三姑娘,說……”
青簡頓了頓,穆安問:“什麼?”
低低喘了一口氣,青簡才一抬頭,道:“弟子說那三姑娘像、青音。”
“胡說八道!”穆安差點當場站起來,馬車過了一個坑窪,顛了一下,她扶著一邊的木頭,挺起了身子,沉聲:“青音怎麼會在涼都城,更不可能同許鄺有關係,若是青音,能不認識青閣的人?還能……”
青簡說:“小姐別擔心,就是背影像,可青音不可能在涼都城的,那許三姑娘住在秦王府也不是一兩月了,這都半年光景了,太匪夷所思了。”
“人呢?”穆安錘了一下膝蓋,道:“青雲同青靈就沒帶人去看?”
“弟子回來一說,青靈就帶人去追了,這都七八日了,那許三姑娘憑空消失了一般,找不到蹤跡,所以只是懷疑。”
“三姑娘……三姑娘”,喃喃幾聲,穆安將腦子裡的疑問丟擲去,心道:“怎麼可能是青音呢。”
青音如果真的在秦王府,怎麼還會同她作對,不可能!
她在涼都城的日子也不短,甚至還闖過秦王府,就不信那三姑娘一點風聲都沒聽到,哪怕從身邊的婢女口中聽幾句,出街轉一圈,也該懷疑到所謂的“安郡主”可能就是她。
以青音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子,肯定會打破沙鍋問到底,會千方百計的查清楚的。
可……
隨後一擊又輕飄飄的把穆安的設想推回去,給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
從百草閣成立,都是孟銳的人在辦事,百嶺他們同三姑娘數次交手,可並不認識青音啊?
所以說,從始至終,那三姑娘同青閣的人就沒打過照面,萬一……萬一就真的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