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雨勢小了些,沐珣也收到了兆暉的信,不免擔憂。
“怎樣,同安兒商量過了嗎?”看著一旁正襟危坐的蕭辭,沐珣皺眉道:“沒說?”
蕭辭:“沒有。”
“我就知道”,沐珣嘆道:“城外漫雨,一時也走不了,你在想想吧。”
蕭辭燙了一壺熱酒,給沐珣斟了一杯,問道:“六殿下如何?”
頓了一下,沐珣道:“挺好的。”
“那便好”,見如今的沐珣,就不由得讓蕭辭想起,之前的蕭晟淵也挺好的,他對誰都是一句挺好的,可後來呢?
知道蕭辭擔心什麼,沐珣喝了他的酒,拍著桌面道:“真挺好的,再說了,還有溫子俞在呢,不要讓安兒瞎擔心了。”
“沒同她說太多”,蕭辭臉上帶了笑:“她最近忙著。”
穆安確實看著很忙,沐珣幾次回來都沒在院中見過她,總是忙忙碌碌的也不知道做什麼。
加上之前的重重疑惑,沐珣忽地開口:“安兒是不是有什麼不能說的事,瞞著家裡啊?”
蕭辭看了沐珣一眼。
沐珣兀自說著:“爹孃同我說起夏氏一族的事情,被我三言兩語搪塞過去了,本就沒什麼可說的,就是安兒,娘說同以前不一樣了,有時候會覺得好像是另一個人,心裡藏著太多事。”
指尖輕蜷,蕭辭微一皺眉:“你們不在京城,不知道,她只是長大了而已。”
沐珣也是這般想的,心中一直虧欠著,聽蕭辭也這般說,便打消了疑慮。
幸虧有蕭辭一直伴著。
涼都今年的雨來的遲,卻比以往都要大一些,這眼看著要一天一夜不停歇。
慘淡的月色照著匆匆疾行的人影,折傘立在廊上,屋簷的水跟來了閘一樣的迅速。
難得今夜宮裡無事,沐珣陪著蕭辭喝了整整一盅,穆安來尋人的時候,一屋子的酒氣。
她讓明月放下傘,提步進去,被酒氣燻的一皺眉:“你倆怎麼回事,大半夜找不到人,躲在這喝酒呢?”
蕭辭趕緊把酒盞推開,這酒不醉人,除了心口微微發燒,腦袋倒還是清醒,他回頭伸了伸手,眼底的溫柔溺著:“你怎麼過來了?”
“等不到你,心急啊”,穆安牽了手過去坐,拿起那酒盞聞了聞,挑眉道:“哥,你傷還沒好全,不能喝太多酒。”
沐珣心虛的笑笑,其實傷已經好了,就是雨天傷痕處隱隱作痛,怕是落下病根了,低聲辯解:“就嚐了幾口,沒多喝,不礙事。”
“胡說,一壺酒都空了。”
“都是蕭辭喝的”,聽雨繞在耳側,懶洋洋的靠著軟墊,沐珣難得鬆快,耍賴道:“他一人喝了大半壺,安兒要訓就訓他吧。”
蕭辭:“……”
穆安瞪了蕭辭一眼,扭頭對他倆道:“亥時都過了,趕緊起來,回去睡覺。”
沐珣起身,打了個懶腰,猛然一起,還真有些暈乎乎的,扶了扶額頭道:“院子裡滑,安兒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