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晟淵危在旦夕,蕭辭匆匆就要回京。
並非因為擔心他的生死,而是不想讓他這般沒用的死了。
博州府上的廚子,做了一桌海鮮,可謂滿足了穆安的口腹之慾。
吃飽喝足,撐著肚子走在院中,穆安回頭問青簡:“青音呢?”
“沒見到”,青簡搖搖頭:“多半怕小姐送她走,故意躲著呢。”
天樞閣這兩日在博州辦事,有青雲派下來的人,青簡已經聯絡過了,會護著青音一道離開。
見穆安不說話,青簡掀開門簾,隨著一道進去,訕訕道:“青雲很同意小姐把青音送過來的,知道小姐忙,青音現下也不適宜再跟著了,回閣中閉關,是最好的選擇。”
“她那麼犟,多半心下不願”,摩挲這掌心的薄繭,穆安說:“明日我們就要回京了,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你替青音把東西收拾好,明日便跟著天樞閣弟子回去。”
青簡未再就此事作聲,知道在青音這件事上,穆安心意已決。
她動了動唇,說:“九州錄已經送過去了,青卓青越也已經拿到了,兆暉也帶著夜兇追了過去,只是他們好像走錯路了。”
“嗯?”穆安疑惑中,眉間微蹙:“什麼時候的是?”
“算起來,至少五日前了。”
“我不是說了嗎,讓他們細心些,跟著地圖走,如何還能走岔了?再這樣下去,都能拖到我親自到天塹之日了。”
沒有責怪的意思,這細微的錯誤,不該是兆暉他們該犯的,穆安著實沒想到,不免有絲絲失望。
半晌,才頓聲,繼續道:“時刻同青靈聯絡著,別再出岔子了。”
青簡頷首:“知道了。”
“還有,同孟銳的聯絡也不能斷了,現在我們回了大梁境內,訊息就透過青靈傳遞著”,穆安說:“我離開涼都之後,哥哥也不在了,別讓人趁機鑽了空子,對沐府不利。”
等回了京城,穆安得趕快同沈行白商量一下。
從昨夜開始,她隱隱覺得身體出現了一些變化,很是細微,但還是被她捕捉到了。
精神力弱了些,空間內具體看不出什麼變化,可小狐天生敏銳,它發現空間的靈氣稀薄了,就連藥草的生長速度都慢了不少。
小東西挑食,便不怎麼喜歡吃了,氣蔫蔫的扒在一邊,還總是把放在石屋裡的傳記叼出來,爬在上面墊屁股,也不知道,冷冰冰的,有什麼好玩的。
穆安想等著蕭辭來了,一起歇,可靠在榻邊就睡了。
與此同時,書房裡的燭火明亮,宗謬之坐在一邊,認真的聽蕭辭同王瓚談論。
得知那故意放走的海盜居然是大齊國師,王瓚甚是驚訝,瞳孔在柔光下不由自主的縮了縮,道:“若非王爺的人來的及時,我同那大齊國師,說不定會兩敗俱傷,差點壞了你們的計。”
“無妨”,蕭辭想多留玄龍一會,無非是為了穆安,連他都覺得,這玄龍奇怪的很,可能知道一些秘事,若非如此,他便能立刻讓人除了他,用他的人頭,來換姜宇離手中的大齊北境。
想到著,蕭辭上掀了一下眼皮,說:“既然玄龍能悄然近了博州海岸,便說明這海上存在著風險,一定要守好了。”
“這次是我大意”,王瓚沉道:“沒想到這走黑道的,敢光明正大的同我們對上,對於海上走黑,本想徐徐圖之,現在看來,一點餘地都不能留了。”
宗謬之插口道:“先別說這以後剿殺海盜的事,這大齊國師的乘的商船到底是哪來的?”
玄龍肯定是為了掩人耳目,乘了小船,偷襲的巨船是半路劫的,那真正走船的是誰?
王瓚看了蕭辭一眼,緊繃了一下唇。
蕭辭對宗謬之道:“此事本王自有定奪,你先退下,明日一早,本王便啟程回京了。”
“是”,宗謬之起身,行了一禮,當即不再多嘴,只道:“那王爺也早歇休息,臣先退下了。”
等著他出去,蕭辭才捏了捏鼻樑,鬆開指腹,緩緩靠上椅背,對王瓚道:“派一隊人出去,幫歐陽記一把,別讓堂堂二公子,死在海上了。”
王瓚無奈,果然,蕭辭什麼都知道。
他只是猜疑,仔細檢視過那商船,下面裝的,可都不是什麼簡單東西,都是大梁律法明令禁止的違禁物品,是要被砍頭的。
縱觀整個大梁,能如此大手筆的,也就是歐陽二公子了。
知道歐陽落同穆安為至交好友,還同鈺嵐有些關係,這歐陽記更同蕭辭有千絲萬縷的牽扯……
王瓚哪怕心知肚明,一時也難以論斷。
僵硬的點了點頭,他道:“聽你的,我即刻讓人暗中接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