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九怎麼能攔住沐珣呢?
但凡涉及到蕭辭的事,沐珣三言兩語就能動搖了奚九的內心,幾乎一路追尋,馬不停蹄,總算讓沐珣抓到一點沈行白的蹤跡。
夏氏一族!
沐珣沉眸,蕭辭躲在夏氏一族!
三年來,最盛的一場風雪襲來,不消片刻,方才還清明的世界被卷著凌冽寒風的風雪吞噬,眼前非黑即白,城中乾枯的老樹被攔腰斬斷,這突如其來的一切,末日般的令人膽寒。
涼都沐府,王楚君站在廊下,再厚重不過的披風也擋不住徹骨的寒,她心裡難受的厲害,像是預知到了什麼:“南均……”
“夫人,我們進去吧”,穆南均抬頭看了一眼朔雪猖狂的天際,說:“從未見過這般的風雪,雁回被雪埋的那一年寒冬,我迎著雁回關,高坐馬上,頭頂還有冰涼的日頭。”
王楚君喃喃:“變天了。”
不止沐府的人心神不寧,這場暴風雪前所未有的強烈,帶給所有人不安。雁回關外的驟風快要把人掀飛,王江堇行馬不得,在矮牆後邊避著,隨行的將士牙關打顫,莫名的害怕。
頭頂的天快要壓下來,死氣沉沉的自天際覆蓋,壓的人只能瞧見周身方寸之地。
“怎麼突然這麼大風雪,以往從未見過。”
“天公做難,由不得人。”
王江堇靜靜立在背風處,聽到了身後哆嗦的交談,再次抬眼看了看天,帽簷已經重重落了一層雪,他幾分煩躁的甩掉,急切的想回家。
王燦屈身蹲在後面,忽然就想到了穆安,冷不丁道:“不知道安妹妹在哪,怕還沒見過這麼大的風雪,若是王爺沒在身邊陪著,該嚇壞了吧。”
王江堇低眸沉思,扭頭吩咐:“回城!”
王燦一愣:“爹,現在嗎?”
“對,就是現在”,王江堇說:“就是現在,燦兒,你回去後即刻給珣兒去信,問問安兒的下落。”
“爹,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嗎?”
“沒有更糟糕的事情了,比起安兒同王爺杳無音信”,王江堇幽幽道:“爹已經很久沒能睡個安穩覺了。”
——
南宮將沐珣攔在了暗室外面,身後站著夏野同夏笙。
沐珣面若寒霜,頸間青筋若隱若現,連日的追趕奔波,臉上的胡茬都未來得及修理,嘴角乾裂出了血絲,他看了南宮一眼,蒼聲:“讓開。”
南宮不為所動:“霂閣再等等,公子移陣,外人不得打擾。”
“蕭辭在裡面”,沐珣像是再問自己,當即冷笑一聲:“好一個沈行白!”
南宮辯駁:“霂閣不明真相,便不要怪我家公子隱瞞之情,我替公子向霂閣賠不是,不管待會發生什麼,還望霂閣理智一點。”
“孰是孰非,我自有斷論”,沐珣掌心緊箍:“不要攔我,我要見蕭辭。”
南宮沒能攔住怒火沖天的沐珣,被冷氣掀了個踉蹌,後退兩步:“等等!”
沈行白嘴角浸了血跡,虛弱的捧著星辰盤,彎腰扶著靈棺,他無能為力了。
耳後傳來南宮的喚聲,緊接著凌烈的拳風逼近,容不得沈行白做出反應,就被狠狠的撂倒在地,星辰盤從懷中滑落,他平躺在地上,面頰青紅一片,已經要爬不起來。
沐珣重重給了他一拳,夏野急忙橫在身前擋住,夏笙連忙勸阻:“世子息怒,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沐珣猩紅了眼,他方一進來,匆匆一瞥,就是蕭辭接近透明的靈體,原本奉為神明的人,虛無飄渺的躺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