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九端著酒碗過來:“早就聽聞王妃酒量過人,不知道今日能否同末將喝一杯?”
別無他意,奚九純粹是被穆安一手箭法徹底折服了。
他甚至可以想象,當孤狼軍中學會了這百步穿楊的神射,若是將來對上大齊的弓箭手,定然勝券在握,有多少將士能夠從戰場上安然無恙的回來。
“末將敬王妃一杯!”奚九爽快的一飲而盡。
穆安也有些氣血衝頭,自己倒了一碗,還未碰到碗口,酒碗就被人輕飄飄的截了去。
蕭辭仰頭幹了,又給奚九滿上,兩人推杯換碗的喝個不停。
奚九輕笑幾聲,他算是知道,王爺是如何變了性子的,喝了點酒,他不怎麼怕蕭辭了:“王妃舉世無雙,王爺之福。”
薄唇輕啟,蕭辭好像很滿意:“多謝。”
嘴角幾乎能翹到天上去,穆安偷偷摸摸的端起酒盞小酌了一杯,軍營裡的酒十分的烈,方下肚一股灼熱就湧上心頭,她吐了吐舌頭,臉上的熱氣還一層層的往上泛。
蕭辭的大掌覆上來:“還喝?”
語氣溫柔的能溺出水來,奚九渾身上下打了一個冷顫,彈簧似的原地彈起來,一撅屁股跑了。
穆安樂的不行,這酒確實厲害,她怎麼有點迷迷糊糊,可反觀方才一杯接著一杯下肚的蕭辭,面色紅潤,月色將他獨一無二的輪廓複製了一遍,一下就讓人看痴了。
穆安仍舊是一身簡練的男裝,同她並肩而坐,蕭辭每次看她都有一種別樣的羞恥感,遠遠隔著背影望去,兩個大男人在這裡依偎,伸出去的手換了方向,輕輕在穆安額頭彈了一下,將某人魂遊天外的花痴神智給拉回來。
蕭辭說道:“下次不許這麼穿!”
思緒一回來,穆安就收回了傻愣愣的表情,也不在乎其他將士偷瞄的目光,站起來,原地轉了一圈:“這樣不好嗎?你不喜歡俊俏的公子哥嗎?”
這話就十分的找揍了,明晃晃的一襲白衫在軍營裡十分的扎眼,而某人還壓根就不知道收斂,張揚至極。
蕭悶咳一聲,選擇性忽視她這個問題。
穆安不罷休,蕭辭這個人,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可若是默不作聲,表情鬱結,則恰恰說明他害羞,不好意思回答。
像是抓住了神奇的小尾巴,穆安微微嘚瑟,俯下身,與他近在咫尺,嘴角噙笑,簡短的問:“王爺,喜歡我這般的公子嗎?”
蕭辭緊迫的唇抿成一條直線,他從嗓子底擠出來兩個字:“穆安!”
“呀”,裝作驚訝了一聲,帥氣的一撩衣袍,抬腿跨在旁邊,作死的用食指挑了挑蕭辭的下巴:“本公子就很喜歡王爺,喜歡的緊呢,想求王爺一句歡喜都不行,心都傷了。”
臉一陣燒一陣白,蕭辭被噎的說不出話來,他直接想把某人揪下來,提回去好好教訓。
旁邊悉悉索索的偷笑聲,還有孤狼軍將士們鬼鬼祟祟射過來的窺探,以及他們低聲的驚呼……統統分毫不落的進了蕭辭的耳朵,短短片刻,攝政王的耳尖在夜色裡綻開了一朵嬌羞的花。
不說別的,穆安求生欲還是很強的,一調戲完她就乖巧的蹲下來,回頭瞪了偷看的孤狼軍一眼,俏皮的拽了拽蕭辭的袖子,言辭誠懇:“王爺,同本公子好吧,公子也會疼人的。”
她剛說完,蕭辭燒上來的臉伴著燒上來的熱氣就壓不住了,直接將人從地上提起來,回頭給遠處翹首以盼的奚九丟下一句:“布好夜間的防控!”
奚九立刻丟了酒壺應道:“是。”
穆安幾乎是雙腳懸地被揣回去的,一回去就被輕輕“扔”在了分外堅硬的床榻上,蕭辭欺身壓上來,穆安才後知後覺不作不會死!
她象徵性的推阻一下,訕訕的笑了兩聲,求饒:“這裡是軍營……不好吧?”
“你以為本王要做什麼?”蕭辭墨瞳漆黑,鷲一樣的盯著穆安,薄唇輕言:“膽越來越肥了啊?方才這叫什麼?調戲……嗯?”
“……”穆安覺得自己想歪了,憋了個大紅臉,仰著頭辯解:“你這人怎麼這麼小氣,不就同你開玩笑,你就要調戲回來,我還調戲八角了呢,她可比你乖多了。”
蕭辭實在無法想象穆安翩翩公子調戲婢女的場景,半猶半豫之間,他咬牙切齒的在穆安唇角輕啄了一下,將心底的意猶未盡強制性壓下去。
“本王是想說,我歡喜你,是你這個人,屬於你的人。”
俏臉一紅,穆安有些心猿意馬,可嘴就是比較欠,她也覺得兩人現在這般裝扮如此親近意味不明,脫口而出:“我若是男子,你也喜歡?”
蕭辭:“……”
他收回剛才的話,現在只想打這人一頓。
穆安被提起來拍了兩下,她委屈的眨眨眼睛:“錯了……錯了……我錯了!!”
“知道錯了?”蕭辭沉眸打量了她一邊,催促:“去,給本王換回來!”
嗚嗚嗚……被兇了!
不過某人還是屁顛屁顛的去換衣服,北大營的晚上有些冷,儘管蕭辭命人在營帳里加了一點點炭火,可晚上還是有一絲絲涼意。
穆安每瑟縮一下,就會心滿意足的被攬進一個溫暖的胸膛,渾身包裹的熱氣替她驅散僅剩的一絲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