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色才擦亮幾分,陸芸汐轉了個身,才發覺全身上下冰得出奇。
她手腳之上滿是寒冷,身上還溼噠噠得,髮髻之上滿是水漬。
陸芸汐一隻手撐在身前,慢慢坐起身子,鼻尖一酸,“阿嚏”一聲。
她這才發覺自己竟然不是在自己房中。
陸芸汐打量四周,這屋中除了門上那一個小方孔之中透出的些許光芒意外,再沒有任何光芒。
她躺在地板上,身上的衣服尚未完全乾涸,身上竟然是一件被單也沒有。
“我這是在哪裡啊?”陸芸汐揉著自己生疼的太陽穴,緩緩起身,四下裡打量一眼。
屋中沒有人回答陸芸汐。
“青兒……”陸芸汐高聲對外喊道。
門這才被人從外面一把推開。
一個滿臉橫肉的老嬤嬤正站在門邊。
她眼見著陸芸汐起身,面色陰沉,哼了一聲,“大小姐好能睡,這都已經天亮了。府裡的丫頭們都起來灑掃了三遍了,大小姐才醒。”
“我這是在哪裡啊?”陸芸汐懶得與那老嬤嬤多說,只瞧了她一眼,便沉聲問道。
老嬤嬤哼了一聲,扭動著那肥碩的身子,挪動進屋中,“大小姐這一副失憶的樣子還是一會好好在主君的面前演去吧。在老奴這裡可是半分用也沒有。”
說完,老嬤嬤便扭住陸芸汐的胳膊,扯著她往前而去。
這種感覺實在是有些熟悉!
陸芸汐的回憶一點點湧入了腦海之中。
昨夜自己將陸彩夢壓進水缸之中,惹得她惱怒不已。
後來,好像也是陸彩夢下令,將自己關進了祠堂後邊的小黑屋中。
想著,陸芸汐別過頭,瞧了兩眼屋中的場景。
這陸彩夢當真是個歹毒心思。
自己左不過只是將她壓進了水缸之中,可她將自己關在這樣的小黑屋中,連一床被單也不給。她是打量著想要凍死自己嗎?
“夫人,主君。”
正想著,那老嬤嬤卻鬆開陸芸汐,躬身對來人行禮。
宋嵐哼了一聲,隨意地擺擺手,吩咐老嬤嬤起來,便望向一側的陸芸汐。
“你倒是清閒!”陸子游幾步上前,盯著陸芸汐的雙眼,沉聲道,“你妹妹昨日讓你好一通酒瘋耍的,如今還在榻上臥床,你倒是睡到現在才起。”
陸芸汐的酒氣已經完全散去,理智重新佔領了自己腦海的高地,此刻也意識到若是自己非要與陸子游爭個上下高低,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
“昨日是女兒行事狂悖,連累妹妹,還請父親責罰便是。”陸芸汐對陸子游屈膝行禮,低眉順眼,輕聲道。
陸子游向後退了一步,上下掃視陸芸汐兩眼,冷聲道,“今日倒是乖覺……”
不等陸子游說完,宋嵐也是一步上前,立在陸子游身後,低聲道,“主君可切莫忘記了昨日這丫頭說的那些話。她言語之間分明不敬主君,今日說上兩句好聽的話,主君就要將昨日那些無言碎語全部都拋之腦後了嗎?”
陸子游聞言,面色變動,陰沉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