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芸汐見四周無人,面上的侷促倒是多出幾分,雙手撐在桌上,身子微微向前探動一番,凝視著司廷彥的側臉。
如若不是她往日裡自持自重,司廷彥甚至都以為陸芸汐許是要同自己告白。
“司公子,你還記得雲染嗎?”
陸芸汐的話將司廷彥的思緒拉扯會現下的局面之中。
起初,他還有幾分反應不過,好一會之後,才明白陸芸汐問的是何人。
“你是說昨日你看到的那張出診單上的那個人?”司廷彥別過頭,瞧了陸芸汐的側臉一眼,蹙著眉頭,輕聲問道。
陸芸汐眉角緊皺,雙手攢著身前的帕子,眼看就要將那帕子捏碎了一般。
她點點頭,抿著下唇,又望了司廷彥一眼,帶著幾分為難的神色,“她……她是我孃親。”
“什麼?”
司廷彥聞言,詫異地挑動眉角,不可思議地盯著陸芸汐。
若是陸芸汐不說,他倒也不覺得。只是,現下聽到二人之間的關係,司廷彥才發覺,這陸芸汐竟然與雲染生得確有幾分相似。
雖然那一日,自己趕到的時候,雲染已經氣絕,可是她臉龐生得白嫩纖細,自己倒是印象深刻。
此刻看起來,陸芸汐的面頰的確也是白嫩纖細,標標準準的瓜子臉。
只是,比起那個雲染,陸芸汐多出了幾分嬌俏之感。
“我明白了,所以你的胭脂鋪喚染汐閣是因為取了你們二人名諱之中的兩個字?”司廷彥挑動眉角,望著陸芸汐,低聲道。
陸芸汐耷拉著雙目,眼中多出了幾分悲切之意。
她輕輕點點頭,“是啊。我孃親命苦,去的早。這些年,侍郎府中全部都由著宋嵐把控,許多事情,我也是近日才剛剛得知。”
這高門望族之中總有些難以對外人言明的故事。
特別是後院,這女人們爭風吃醋,時而會鬧出些家宅不寧之事,若是真的到了嚴峻的時刻,倒也是的確會生出人命官司。
想著,司廷彥別過頭,帶著幾分同情的神色瞧著陸芸汐。
她倒是自己仰起頭,勾動唇角,露出一抹笑容,“那日聽你說了城東宅子的事情,我才知道,你是最後一個見到我孃親的。我知道,你醫術高明,若是我孃親的死有什麼蹊蹺之處,你定然是能看出的。可對?”
司廷彥蹙著雙目,一時之間卻不知如何答話。
在他的眼中,這陸芸汐只是個貪財如命的貴族之女。雖然知道她在這後院之中的生活未必如意,卻也不想,身後竟然藏著如此之事。
眼見著司廷彥沒有答話,只盯著自己,陸芸汐的心下也是一緊。
她站起身,對司廷彥屈膝行禮,輕聲道,“司公子,你我雖然合力做著生意,算起來也不過只是生意上的夥伴而已。若是你不想被牽扯進侍郎府中,我也能夠理解。只是,現下,我真的沒有任何人可以尋,只能求助於你了。”
說著,陸芸汐便要行大禮。
見狀,司廷彥忙扶住陸芸汐的肩膀。
他握著陸芸汐纖細的肩膀,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扶著她坐回桌邊,“陸小姐,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我既然是朋友,你有事相求,我豈會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