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游笑呵呵地站起身,衣袖一甩,指了指陸彩夢,對歐陽智道,“世子,這位是我的小女兒陸彩夢。”
陸彩夢心中竊喜,側過身子,屈膝對歐陽智行禮道,“久聞世子殿下英俊瀟灑,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
歐陽智一向最煩這高門顯貴之中的女子。
這些人,一個個不過是看中了自己這延慶王世子的身份,便變著花樣地想要往自己的身上貼。
今日裡繡個荷包,明日裡暗送秋波,像是陸彩夢這樣,上來便溜鬚拍馬,好話連篇的人更是多如牛毛。
他早已經見慣不慣。
歐陽智冷哼一聲,端起手邊的茶杯,輕輕抿了兩口茶水,目光凝視著眼前的地面,倒也看不出他的心思。
“這素來聽聞過我的名聲的,都是那勾欄瓦舍,南曲青樓裡的女子。我卻不知什麼時候,這大家閨秀們也都開始對我有所耳聞了?”
歐陽智說著,便將那茶杯放在一邊,雙目微挑,凝視著陸彩夢,冷哼一聲,沉聲道。
陸彩夢的面頰猛然羞得通紅。
她兩隻手緊緊地攢在一起,低著頭,吐出粉嫩的舌尖,輕輕舔了舔自己的唇瓣,這才擠出一抹笑容,接著道,“世子說的這是哪裡話?您與我姐姐本是議過親事的,也是那個時候,我有幸見過世子一面。”
聞言,陸子游只急得跺腳。
他瞥了歐陽智兩眼,冷眼盯著陸彩夢看了兩眼,才躬著身子,又往歐陽智身前靠近幾分,“世子,小女言行無狀,還請世子見諒。”
這滿京城的王公貴族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歐陽智本就因為延慶王給他說了陸芸汐這麼一門婚事,心中不滿,鬧了許久。
好不容易算是將這麼親事給推辭了,也是最忌諱被人提起。
陸芸汐被歐陽智退婚之後,連帶著陸子游在延慶王面前都失了寵。否則,他何至於好容易弄來了些新奇玩意,就非要請了這歐陽智前來把玩觀賞呢?
偏生陸彩夢卻是這樣一個蠢笨的丫頭,竟然又提起了當初那樁婚事,如此倒也罷了,可現下司廷彥還在廳中,這不是明擺著讓歐陽智難看嗎?
果然,歐陽智聽到這句話,面色更加陰冷了幾分。
他“咣噹”一聲將茶杯放在小方几上,眼角挑動,哼了一聲,“這侍郎大人的大女兒是商賈人家出身,那不知這二女兒是什麼出身啊?”
陸子游聞言,眉頭蹙得更緊,只覺得自己身上的冷汗都要順著脊柱滴落而下。
他抬手才要去攔,不想這陸彩夢卻是一臉驕傲,屈膝行禮,雙目還在歐陽智的身上上下掃視了一圈,嘴角帶著一抹淡然的笑意,低聲道,“回稟世子,我母親乃是禮部尚書之女。”
“禮部尚書?”
讓陸彩夢沒有想到的是,這歐陽只聽聞此話,面色非但沒有半分緩和,反而更加陰鷙冰冷。
她心下緊張,抬起頭,側過眼,瞧了幾眼陸子游。
“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