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姐聞言,緩緩抬起頭,一雙眼睛微微蹙在一起,掃視了陸芸汐一眼,緊張地向後退了一步,“陸小姐通醫術?”
陸芸汐眼見著米小姐這麼緊張,忙向後退了一步,微微擺擺手,“米小姐誤會了,我並不通醫術。只是……”
陸芸汐想了許久,這才抬起頭,帶著幾分悲悲切切的神情瞧了米小姐一眼,低聲道,“米小姐,實不相瞞,我家中有人也是死於這五絕毒。所以我才想要問個清楚。”
米小姐聞言,面前的帕子猛然放下,斜著身子,往前湊了兩步,四下裡掃視一眼,這才低聲道,“陸小姐家中也有人死於五絕毒?可是這些日子並沒有聽說陸家出殯的訊息啊。”
陸芸汐抿著唇角,微微低下頭,身前的帕子攢得更緊,長嘆一口氣,低聲道,“實不相瞞,是我的孃親,侍郎府從前的大夫人。”
米小姐聞言,雙目這才微微舒展幾分,臉上的警惕也少了些許。
她向後退了一步,低著頭,耷拉著雙眼,長出一口氣,接著道,“陸小姐想知道什麼?”
“米小姐,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我們尋個酒樓,坐下來慢慢說吧。如何?”
米小姐瞧了一眼身後的丫頭,又思量了片刻,這才對陸芸汐微微點點頭,抿著唇角,低聲道,“好。”
聞言,陸芸汐眼中帶笑,忙側過身子,對米小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兩人就近尋了一間酒樓,要了二樓靠近主街的一間包廂,又吩咐人上了些許酒水。
二人對面而坐,陸芸汐面露幾分尷尬之色。
她也不大確認司廷彥調查的事情是不是與雲染之死相關,只是那學徒分明說那人是死在幾年之前,且就在城東,想必十之八九就是雲染之事。
“米小姐,不知令尊是什麼時候開始出現中毒的症狀的?”
許久,陸芸汐才低聲問道。
米小姐的鼻尖微微抽動兩下,肩膀上下聳動一番,長嘆一口氣,低聲道,“大概是在五天之前,我父親突然開始臥床不起,高熱不退。起初,只以為父親是著了風寒,尋了尋常的醫館,開了些散熱之藥。哪知道,昨日,我父親竟然昏迷了,到現在尚未甦醒……”
米小姐說到這裡,又低著頭,抽泣兩聲,接著道,“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這才尋到了杏林館。好在,馬大夫是個見多識廣的。他為我父親用了針,這才確認,我父親根本就不是寒症,而是中毒。”
陸芸汐聽完米小姐的話,眉頭蹙得更緊,心中微沉,兩隻手緊緊地盤在一起。
她深吸一口氣,鼻尖上下聳動一番,喉嚨微微動了動,接著道,“米小姐,不知你可否已經查出了背後下毒之人?”
聞言,米小姐哭得更加厲害。
她低著頭,肩膀聳動,眼淚都來不及用帕子擦,只由著淚水一滴一滴地落在桌面上,“我們府中的那幾個小娘一個個巴不得我父親早些過世,好分了家產。這些時日,如若不是我堅持要給父親尋大夫,只怕她們早就放棄了。只由著我父親高熱至死,隨意尋個亂葬崗埋了便是。”
米小姐說到情動之處,更是蹙著雙目,低著頭,嗚咽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