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芸汐的眉頭蹙得更緊,不由低下頭,重複一遍,“一千三百兩!”
若是放在從前,這三天之內湊到一千三百兩銀子,對於陸芸汐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
可是現下,這染汐閣的生意冷清得厲害,每日裡甚至連五十兩銀子都掙不到。
加上這白公子等人提前將染汐閣三寶在工部造了冊,為了以防萬一,陸芸汐特意吩咐了掌櫃的將三寶全部都下了架。
如此一來,對於染汐閣現在的生意可謂是雪上加霜!
一連過了兩日,莫說是一千三百兩銀子,就連三百兩銀子,陸芸汐都沒有湊到。
若只不過是不能修成極品化妝技術倒也罷了,可是這該死的系統還不忘以性命安危作為威脅。
這幾日,陸芸汐的身子也是每況日下,司廷彥用了名貴藥材,也從一日一行針變成了一日三行針,可是卻還是不見起色。
眼看著司廷彥的雙眉蹙得越來越緊,總是唉聲嘆氣,陸芸汐的心中也滿是不捨。
他哪裡知道,自己的身子怎麼可能是司廷彥救得回來的呢?
如若沒有那一千三百兩銀子,便是司廷彥拼盡一身醫術,怕是也難留自己一天。
這日午後。
看著司廷彥一臉失望地離開,陸芸汐強打著精神坐起身子,讓紅綾給自己上了妝,又逼著自己吃了些東西,又告訴紅綾今晚在酒樓定個包席,給司廷彥送去請帖,只說自己要謝他這些時日的恩情。
紅綾眼看著陸芸汐雙目無神,臉上沒有些許血色,嘴唇也是一片蒼白,她心下也是不安,“小姐,您的身子尚未痊癒,還是在府中好好歇著吧。若是要謝司公子的恩情,也不差在這一時半刻。”
陸芸汐抿著下唇,微微搖搖頭,掙扎著抬起眼,對紅綾擠出些許笑容,“你只管先做。我這身子自己最是清楚,眼看著就一日不如。有些話,若是今日我不說,只怕是明日都沒有機會再說了。”
“小姐,您胡說些什麼呢。”
聞言,紅綾卻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只靠著兩隻膝蓋挪動到陸芸汐身側,伸出雙手,搭在陸芸汐的肩膀上,抬起頭,望著她的側臉,輕聲道,“您不過是身子不適,調養些日子就會好了。小姐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陸芸汐安慰了紅綾一二,這才吩咐她去請司廷彥。
尚未到晚膳的時候,司廷彥便已經到了酒樓。
本以為自己來的已經夠早了,可是他才剛剛進了屋中,卻見陸芸汐已經坐在窗邊。
她本就身子單薄,加上這些時日一直病著,看上去就更是羸弱。
陸芸汐身上披著一件單薄的白色披風,唇色蒼白沒有任何血色,那雙眼睛微微睜著,望著窗外熱鬧的街道。
她那樣子淡然悲涼,似乎根本就與這世上眾人沒有關係似得。
那一刻,司廷彥竟然覺得時間凝住,沒有再向前走,所以也不認開口打擾。
陸芸汐慢慢別過頭,一眼看到了司廷彥,似乎並不驚訝他站在那邊,反而對司廷彥淡然一笑,輕輕擺擺手,也打破了凝住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