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子之外喜慶的嗩吶聲此起彼伏,四周圍著的人群議論紛紛。
饒是那日太后已經下了旨意,不許任何人再議論陸芸汐懷有身孕之事,也特意吩咐陸芸汐從宮中出嫁。
可是,陸芸汐懷著身孕的訊息卻還是不脛而走。
京城之中早已經有居心叵測之人將此事四處散播,隨之散播而開的,還有對陸芸汐的惡意辱罵。
陸芸汐頭上蓋著喜慶的紅色蓋頭,低著頭,輕輕地盤動了兩下腕間那隻翠綠的鐲子。
那日太后將鐲子贈給她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太后告訴陸芸汐,這鐲子本是上官昉的孃親遺物。
他孃親進宮之後,與太后十分投緣。想不到,生下上官昉不久就撒手人寰。
她臨終之前,將那隻鐲子交給太后,希望太后日後能夠將上官昉撫養長大,看著他成婚,迎娶自己心愛之人。
太后看得出來,上官昉對陸芸汐截然不同的感情,特意將這鐲子贈給了她,希望她日後能懷揣著上官昉對她的這份感情,好生過日後的時光。
陸芸汐正思量著,轎子卻慢慢地停了下來。
“請新娘下轎。”
喜婆一邊說著,一邊掀開轎簾,滿臉喜氣地望著陸芸汐。
陸芸汐慢慢地伸出手,握住喜婆的手腕,振作精神,緩緩地走下轎子。
與她一同下轎的,還有從反方向而來的年家的轎子。
“恭喜新郎官,喜得嬌娘。”
喜婆一邊說著,一邊將陸芸汐的手搭在司廷彥的手背之上。
司廷彥揚動唇角,一臉的歡喜之色。
他扶著陸芸汐,一隻手輕輕地環住陸芸汐纖細的腰肢,往府中走去。
年雨凝孤孤單單地下了轎子,只穿著一身紅色喜服,就連蓋頭都沒有。
丫頭見狀,小心翼翼地扶住年雨凝,輕聲道,“小姐,您是妾室,不得從正門入。”
年雨凝揚著下巴,冷哼一聲,身上的血液慢慢地凝固。
她淡然一笑,揚起頭,作出一副滿不在乎的神色,哼了兩聲,“誰稀罕!一個未婚先孕的賤人,即便是今日仗著廷彥哥哥的喜歡能入府做了正妻,能不能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
說完,年雨凝便從側門入了司府。
司廷彥扶著陸芸汐,走進院中,行過三叩九拜大禮之後,特意叮囑管家,一定要照顧好陸芸汐,不得讓人隨意靠近她的院子,這才安心地前去接待府中的各位客人。
屋外熱鬧非凡。
年雨凝聽著院中傳來的一陣陣祝賀之聲,全身上下都不住地打著顫抖。
那些祝賀聲中,卻只言恭賀司公子迎娶郡主,半分也未曾提到她這位妾室。
原來,做妾室是這樣的感覺!
“年小姐。”
屋外傳來一聲低聲的呼喚之聲。
年雨凝快步走上前,推開門,卻見陸彩夢立在屋外,一臉笑意地望著她。
陸彩夢的笑中固然有幾分真心,可是更多的卻是嘲諷之意。
“想不到,年小姐你機關算盡,卻只是謀了一個妾室的位置。倒是讓陸芸汐那個賤人順理成章地嫁給了司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