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雨凝一時驚慌失措,向後退了兩步,直到身子磕在身後的桌子上,才堪堪地穩住身形。
她哼了一聲,重新抬頭望向陸芸汐,嘴角已經換上了一抹冷淡玩味的笑意,“姐姐若是這樣想,便將我送去京兆尹就是了。誰是誰非,京兆尹審問便知。”
陸芸汐聳動雙肩,哼了兩聲,“你只當你打著什麼主意我瞧不出來嗎?”
言畢,陸芸汐轉過身,背對著年雨凝,在屋中來回踱步一番,接著說道,“京兆尹一向與年家交往過密。即便是我將那四個人送進京兆尹,年家用些銀兩,總能讓他們抗下這樁事情,不會牽連你。反而會讓外面的人以為,是我不容人,處處逼你,甚至不惜用腹中的孩子陷害你。”
年雨凝未曾想到,陸芸汐竟然將自己的心事說的如此透徹,也不由一愣。
隨即,她便穩住心神,冷笑兩聲,側著身子,往前走了一步,繞到陸芸汐的面前,凝視著她的雙眸,沉聲問道,“姐姐既然想的這樣通透,又何苦將我留在這裡,說這些子話呢?”
陸芸汐別過頭,雙目陰鷙,搭在身前的一雙手也緊緊地攢在一起。
如若不是想要為腹中的孩子積德,也不想在沒有把握的時候與年家為敵,她當真想要將這年雨凝送進京兆尹好生審問一番。
以她如今的地位,若是想要對付年雨凝倒不是什麼難事。
只是怕如若那樣,將年家逼急了,或許會對司廷彥不利。
想著,陸芸汐冷哼一番,“年雨凝,我將這府中的大小事宜都交給你打點。明日,我就吩咐丫頭去太后宮中通秉,日後司家府中大小事情全部都由你做主,直到我生產。你猜,若是在這期間,我動了胎氣,或是腹中胎兒有損,太后會將這罪責怪在誰的頭上?”
年雨凝面色一陣青紫,嘴角不住地抽動一二,喉嚨上下竄動,後背僵直,警惕地凝視著陸芸汐,“你……你威脅我?”
“是。”
陸芸汐毫不避諱地凝視著年雨凝,嘴角的笑容非但沒有減少,反而還加重了幾分。
她側著身子,一步一步走到年雨凝面前,凝視著她的雙眼,“年雨凝,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只是,你要細細思索,你能否擔待得起!”
年雨凝向後退了兩步,眉眼輕蹙,喉嚨緊繃。
這是第一次,她意識到眼前之人原來如此難以對付。
從前自己那些手段,在陸芸汐面前竟然什麼都算不得。
她只一兩句話的功夫,便將自己那些算計和籌謀全部都歸於虛無。
如今,自己得了府中大權,行事必得萬分小心。
看樣子似乎是自己在這次爭鬥之中得了便宜,實際上卻是陸芸汐佔了優勢。
想到這裡,年雨凝的心中不由一陣怒氣滕然而起。
她哼了一聲,也不多言,轉身便走。
“紅綾應該還在你的院中。我身邊離不的人,一會就吩咐人將她送回來吧。”
陸芸汐都未曾轉頭,依舊背對著年雨凝,沉聲說道。
年雨凝聞言,倒是停住腳步,不悅的別過頭,瞧了兩眼陸芸汐的背影,還想要說什麼,可是看著她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待到年雨凝離開之後,陸芸汐才緩緩坐回椅子上。
如若不是年雨凝苦苦相逼,就連她自己都想不到她行事竟然可以到如此地步。
年雨凝也算是個聰慧之人,眼下她掌著府中大權,自己和腹中的孩子也算是安全,倒是可以騰出手來好生打點染汐閣的事情。
還有南宮隆之事。
昨日看他席間的模樣,似乎與雲家有什麼過節,加之他不辭而別,倒是讓陸芸汐的心中多出了一塊心病。
就在這時,卻見眼前跳出一個對話方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