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離開禪房之後,面容不盡相同。
賀海潮低著頭,一臉無奈之色。
他算計了一輩子,為了所謂的替代法則不惜犧牲自己的前途和家人的命運,最後卻只落得個如此下場,很難說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在。
眾人才出了慈安廟,便見另外一隊人也是匆匆上山。
為首之人竟然是個一身紅衣的女子。
那女子看到走在最前面的賀海潮,低聲喚道,“爹爹。”
賀海潮抬頭望去,只見賀梅兒一臉關切之色,快步上前,“有人來報,說慈安廟遭了大禍。我四處尋您不見,只得帶人先來。您這是?”
賀海潮聞言,下意識地將受傷的右手別在身後,盡力露出一個和緩的笑容,“慈安廟無事了。”
看著立在四周的眾人,賀梅兒不解地掃視了一圈,隨即便重新望向賀海潮。
瞧著女兒那雙大眼之中的關切之色,賀海潮再也忍不住了。
他抽動鼻尖,竟然哭了出來。
淚珠落在手背上,讓賀梅兒更是大驚失色。
“爹爹這是怎麼了?可是慈安廟出了什麼大事?”
賀海潮一時抽泣不已,不知該從何說起。
好一會之後,賀海潮才沉聲道,“梅兒,往後爹爹無法照顧你,你還得要自己照顧好自己才是。”
言畢,賀海潮不再多言,側身躲開賀梅兒,便徑直往前而去。
賀梅兒大驚失色,高呼兩聲,“爹爹……爹爹……”
賀海潮卻是頭也不回,徑直離開了。
陸芸汐眼瞧著賀梅兒痛苦不已,無力面對她,只吩咐人將所有事情一一告訴賀梅兒。
一行人走出去不遠,便聽到了賀梅兒痛苦的吶喊之聲。
自己一直仰賴的父親,一直引以為豪的父親,背地裡竟然做下了如此事情。
賀梅兒崩潰了!
短短兩日之間,江寧城的一切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當陸芸汐等人押解著賀海潮到了城門之外,盯著門樓子上那高聳的牌匾,上面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江寧城’,此刻看上去竟然是別有一番味道。
南宮隆和生哥並肩而立,凝視著那牌匾。
這是兄弟二人第一次同時站在陽光之下,無人知道他們內心究竟如何思量。
“賀海潮還要送進京城之中,由刑部定罪。我已經吩咐家奴準備了。”
許久之後,南宮隆才望了陸芸汐一眼,沉聲道。
陸芸汐微微點頭,“有勞南宮公子。”
南宮隆只回以一個淡然的笑容,小心翼翼地瞥了生哥一眼。
生哥顯然已經感覺到了南宮隆的目光,卻未曾理會。
南宮隆見狀,也不強迫,只帶著一行家奴和賀海潮離開了。
南宮家的府門逐漸撥開江寧城熱鬧的場景出現在眼前。
這麼多年,這是南宮隆第一次行至府門之外,一時之間卻不敢進府。
他立在府門之外,盯著那紅牆綠瓦,,竟然連邁哪一條腿,也有些猶豫。
不知為何,再次看到南宮家的府門,南宮隆的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絲不悅和難為之情。
許久之後,在家奴的催促之下,南宮隆才長吸一口氣,緩緩走進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