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府的車馬就停在宮門之外,上官昉急切地望著宮牆之內幽深狹長的道路。
前去通報的侍衛還未回來,眼瞧著天色似乎要下雨了,上官昉的心中更是焦灼難安。
打發走司洺和年雨凝之後,上官昉思前想後,將陸芸汐安排在自己府上,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旁的不說,若是司洺真的鬧起來,陸芸汐到底是司家的兒媳,那孩子也是司家的血脈,上官昉有什麼理由將二人留在自己府中呢?
可是,那孩子的異瞳也好,還是陸芸汐如今的身體狀況也罷,將兩人送回司府,上官昉始終難以安心。
為今之計,除了太后之外,沒有任何人可以庇護陸芸汐和這孩子了。
良久之後,就在天空中真的滴落了幾滴雨不久,前去通報的侍衛終於急匆匆地趕了回來。
他身後還跟著一頂黃色的轎攆。
一行人才剛剛到了車麼之前,那轎攆匆匆停下,太后已經掀開簾子,探出頭,往外瞧了兩眼,急切地站起身,走到上官昉身邊,望了一眼馬車的方向,未曾多言,低聲問道,“怎麼樣了?”
上官昉為難地抿著唇,搖搖頭。
“太后,如今只有您能幫她了。孫兒只能星夜前來,叨擾太后的清夢。”
“別說那些。”
太后那雙微微渾濁瞳孔在馬車上游走了一番,長嘆一口氣,接著道,“先隨哀家回宮。哀家已經吩咐他們備好了住的地方。”
上官昉答應一聲,這才扶著太后回到轎攆之後,隨即便跳上馬車,一行人回到了太后的寢殿。
陸芸汐被人七手八腳地從馬車上抬了下來,呼吸微弱,雙眼緊閉,面色蒼白。
太后見狀,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可憐的孩子……”
太后的雙眼蹙動兩下,心中也是七上八下。
“太后娘娘。”上官昉扶住太后玉臂 ,“今日司洺和年雨凝已經去過我府上。司洺見汐兒出現了內臟衰竭的趨勢,便要帶走孩子。我沒讓他們帶走。可是,這汐兒和孩子到底也是司府的人,留在我府上,日後怕是會被人詬病。故而,只能前來打擾您了。”
太后嘆著氣,擺擺手,凝視著陸芸汐,“你做得對。年家那個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若是真的讓汐兒和孩子隨著司洺和她一道回去,指不定會將汐兒折磨成什麼樣子。哀家已經吩咐了信得過的太醫前來。你且同哀家好好說說,好端端地為何會出現這衰竭之症?”
上官昉望著陸芸汐的方向,蹙動鼻尖,搖了搖頭,長出一口氣,將這些時日他們經歷的事情一一告訴太后,其中自然隱去了孩子異瞳之事。
太后聽完,面色更加深沉幾分。
“突然開始衰竭?”
太后的目光之中卻閃過一道上官昉看不明白的靈光。
上官昉猶豫片刻,還是點了點頭,“是啊。我府醫還有司洺都是這麼說的。汐兒似乎是一夜之間就開始了衰竭,他們也說不出到底為何。我在想,會不會和胡楊灘的鮫人有關?”
太后‘哦’了一聲,詫異地別過頭,凝視著上官昉,試探著問道,“怎麼說?”
“汐兒誕下孩子之前,那鮫人曾經靠近過她。她誕下孩子之後,便……”
上官昉將自己的後半句話收住,這一切實在是太過於殘忍,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太后眉角挑動,思量許久,才抿唇搖頭,“未必。”
瞧著太后那副樣子,上官昉總覺得太后似乎知道些什麼。
“太后娘娘為何如此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