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梅兒不可思議地凝視著司廷彥,心中竟然多出了一種恥辱之感。
她即刻搖頭,“不可能,陸芸汐那麼希望我父親死,怎麼會幫她?”
“汐兒並不是希望賀海潮死。”司廷彥解釋道,“而是當日,賀海潮所犯的罪乃是禮法不容。若是汐兒明明知道他做過些什麼,還裝聾作啞,只當做不知道,那才是對不住江寧城的百姓。”
賀梅兒逐漸低下頭,心中也泛起了嘀咕。
“你也該知道,賀海潮挑撥雲家和南宮家的關係,害得這些年雲家和南宮家一直水火不容。他望向要吞併南宮家的產業,什麼法子都想到了。還有那道觀中多少條性命都是折在他的手中。這些事情,當日清清楚楚地擺在我們眼前,換做是任何人,都會秉公處置。汐兒還是當朝郡主,若是不將此事上報朝廷,來日東窗事發,莫說你父親,便是我們一家都難以保全性命。”
賀梅兒原本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之人,實在是因為賀海潮離開的突然,才被青雀堂收在門下,給了她一個堂主的位置,勉強支撐著她活到了今日。
此刻聽到司廷彥的這些話,賀梅兒的心中一時七上八下,凌亂不已,到倒是不知該如何回話。
“堂主,別聽他胡說八道。他就是為了要回自己的孩子。”
身後一人對賀梅兒高聲道。
其他人立即附和。
“是啊,堂主。他只是為了要回自己的孩子而已,這些話一定都是他瞎編亂造的。”
司廷彥掃視了兩眼說話的人,又重新望向賀梅兒,接著道,“賀梅兒,雖然賀海潮不是什麼好人,可是這些年他對你卻是疼愛有加。即便是在被流放之前,他也特意叮囑,希望汐兒能夠好生照顧你。我相信,你不會讓他失望,你應該知道,我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堂主,別聽他胡說。”
“堂主,殺了這個孩子。”
“堂主,都是他們一家害得……”
身後的人七嘴八舌,惹得賀梅兒更是煩躁不已。
她猛然抬起頭,盯著司廷彥,抬手製止了身後的人,沉聲道,“司廷彥,不用多說了,還是剛才那個選擇,你自己選吧!”
賀梅兒說完,竟然轉過身子,一把將孩子從搖籃之中抱了出來,高高地舉過頭頂,一臉惱怒地盯著司廷彥。
孩子猛烈地大哭起來,弱小的身子在賀梅兒的手中來回蹭動,哇哇的聲音聽上去更加讓人揪心不已。
司廷彥想要上前,卻又怕激怒賀梅兒。
可是,那孩子的哭聲一聲聲地傳進司廷彥的耳畔之中,又讓他揪心不已,馬上就要失去最後一點理智。
“選啊!”
便在這個時候,賀梅兒再一次高聲呵斥道。
孩子受到驚嚇,哭聲更大了。
司廷彥急切得不知如何是好,眼睜睜地看著孩子在賀梅兒的手中如此哭鬧不止,自己作為父親卻什麼都做不了,那種無力之感,簡直要將司廷彥逼死了一般。
突然,木屋之外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那些腳步聲起初還十分遙遠,很快便湊近了些許。
賀梅兒身後的人從木屋的縫隙中往外瞧去,只見南宮隆帶著七八個人已經靠近了木屋,看那樣子,身後還跟著不少人。
“堂主,他們有準備了。”
賀梅兒秀眉一簇,順著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從縫隙之中看到了南宮隆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