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意味深長的看了跪在地上的蘇鴦一眼,不語,只是嘆了一口氣,隨後便叫菊香攙扶著出了昭陽殿。
蘇鴦跪伏在地上遲遲不肯起身,若兒看她這樣不免心疼,上去攙扶她起來。
“娘娘,您仔細傷了身子……”
望著慕容決那決絕的背影,蘇鴦牽扯起唇角露出一絲苦笑,果不其然,前世是如此,今生也是如此,他的冷漠彷彿刻在骨子裡一般,也許,唯獨只有對葉沁馨,他才會展露出溫情吧。
“咱們謀劃了這麼久,到頭來還是被人毀了,那位老先生提點的不錯,此番的確是我的劫數。”
若兒聽她這話聽得雲裡霧裡,但看她神情,便知其心中煩悶,也不做言語,攙扶著她回月影宮去了。
剛回宮中,兩人便瞧見拓跋虎一家喜氣洋洋的收拾東西,準備離宮,見蘇鴦回來,忙上前朝她作揖,道:“此番可要多謝娘娘了。”
“你們不必謝我,若非你棋藝精湛,咱們的計劃也不會如此順利,這一回,是你自己幫了你自己。”
蘇鴦看他們一家子樂呵呵的,想來是還沒受到昭陽殿那邊的訊息,這樣也好,她也不想給他們心裡添堵,於是做出一副歡喜模樣答道。
“娘娘,那微臣就攜妻子離宮了,改日再遞拜帖前來,先告退了。”
拓跋虎說著,帶著妻子和兒子離開了月影宮。
看著他們一家子離去的身影,蘇鴦忍不住感慨,這世上還有親人在真好,至少日子貧苦時,有人能陪伴,日子漸漸好了,還有人一塊兒享福。
“娘娘怎麼如此傷感?”
正當蘇鴦望著那一家子出神時,風弈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蘇鴦趕忙收起悲傷,笑臉相迎。
“哪有什麼傷感不傷感的,只是捨不得他們一家子罷了。”
“可依風弈看,卻並不是如此,娘娘可是遇上了煩心事?”
風弈到底是從小跟著師父長大的,察言觀色的能力一等一的好。
“你這混小子,別胡說八道了,皇上不是賞賜了你京中大宅麼!你快回去吧!別在這裡礙眼!”
若兒生怕風弈勾起蘇鴦的傷心事,沒好氣的趕他出宮。
“你這丫頭好生無禮!當心二十五歲出宮時,沒人要你!孤獨終老!”
蘇鴦瞧著風弈與若兒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拌嘴,活像一對歡喜冤家,想來若是風弈走了,恐怕若兒沒人與她鬥嘴,也要覺得煩悶。
“好了若兒,你倆可要好好道別,往後風弈入了國子監,你倆可難得一見了。”
“我最好他走的遠遠地,永遠不要見他呢!”
若兒賭氣道。
“哼,我也最好不見你這樣兇悍的女人。”
風弈見她這麼說,也慪氣似的說了一句,眼看著日暮西沉,他必須敢在宮門下鑰前出宮,於是向蘇鴦告別。
“那風弈便先告退了。”
說罷,他迎著黃昏餘暉,離開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