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梅是個經不起誇讚的,遭那幾個丫頭子這樣一來二去的說了兩句,頓時有些飄飄然了,擺出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若是我得了勢,必然有你們的好處,你們只管跟著我,保證你們呀,吃香喝辣!”
可爬得越高,就有更多雙眼睛盯著,弄梅從尚儀局來月影宮不久,就被提拔做了貼身宮女,可見娘娘面前,她是何等的受寵,也正是因此,招惹了其她宮女們的不滿。
“不過是一時受寵罷了,輕狂什麼?指不準哪天就失勢了,到時候呀,看你怎麼哭的。“
說話的人叫做繡月,是這一次同樣被選做了貼身宮女的,平日裡就瞧不上弄梅那副張牙舞爪的架勢,如今見她這般,自是更加看不起,故作雲淡風輕的來了一句。
“呵,繡月,你這話說的倒有意思,什麼叫指不準,若是弄梅姐姐,那可不是指不準,是早晚的事兒,畢竟她呀,不過是尚儀局撥過來的,柳尚儀不要了的!”
馥荷聽著繡月這樣說著,自然也跟著附和。
她們兩人算是在蘇鴦身邊伺候的時辰比較久的了,對於新來的宮女本就有些排斥,再加上先前何鴛姐姐差點被尚儀害了,她們自然記仇,聯起手來諷刺弄梅。
弄梅心裡委屈,但更多的還是憤怒,自己好不容易爬上了這個位置,卻要遭人白眼,受人欺辱,真是可恨!
但她恨得不是旁人,正是皇妃和何鴛主僕二人,若非她們,自己豈會如此?
但不論心中如何怨恨,面上還是要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一邊抹著淚珠兒,一邊抽噎道:“我知道,是我爬的太快,遭妹妹們妒忌,也知道妹妹們忌憚我,但我也是一心為娘娘的,幾位妹妹何必如此?”
看著她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們欺負了她似的,繡月馥荷二人更是瞧不上,只是冷眼看著,並不言語,等她哭的差不多了,這才開口。
“弄梅姐姐可哭完了?哭完了就趕緊去娘娘身邊幹活,你在這裡哭是沒用的,倒不如去娘娘面前哭一哭,或許娘娘會大發慈悲,責罰了我們呢?”
繡月這般說著,馥荷則在一旁掩唇輕笑,笑夠了又開口:“繡月妹妹說的是,不過我瞧呀,弄梅姐姐這戲唱的也好,方才還是晴空高照,不一會兒就淚水盈盈了,嘖嘖,真是我見猶憐,要我說,姐姐不該來這兒,該去梨園!”
兩人這麼你一言我一句的,說的弄梅臉上很是掛不住,最終忍不住了, 只得憤憤離開。
原先跟在弄梅背後拍馬屁的幾個丫頭子兒,見這兩位姐姐都是不好惹的,更是不敢多嘴,只顧看著兩人這麼陰陽怪氣說弄梅,等弄梅走了,紛紛吞了口唾沫,隨後朝著兩人欠了欠身道:“奴婢這就去幹活!”
二人見狀,相視一笑,殊不知自己所作所為,皆入了何鴛的眼,瞧著這兩人諷刺起弄梅來一套一套的,何鴛不免有些驚喜,匆匆地去向蘇鴦稟報。
“哦?她們二人當真這麼厲害?”
聽何鴛仔細訴說了來龍去脈,蘇鴦也有些驚訝,所謂槍打出頭鳥,她雖料到弄梅爬的快會遭人嫉妒,被人孤立,但沒想到能有人將她摁住,若真是如此,恐怕往後的日子,她就不必親自盯著弄梅,倒也是一件好事。
“是呢娘娘,奴婢親眼瞧見繡月馥荷兩人,將那弄梅罵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這可了不得呢!”
何鴛是樂得瞧見大柳氏手底下的人被欺負的,當初大柳氏將她害的險些丟了性命,如今她手底下的人被欺負,也算是報應。
“的確是了不得。”
蘇鴦這般說著,低頭把玩著手上一枚紅寶石戒指,沉吟了許久,緩緩開口:“你去,叫馥荷和繡月來,本宮有話要親自跟她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