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鴦望著她那狼狽的模樣,忍不住嘆息一聲。
她堅信,世間眾人,本性非惡,只是紅塵俗世迷了眼,令他們走上歧途,這才做了錯事。
可不論如何,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她會憐憫,但不會同情,大柳氏這種人,不值得被同情。
眼下她既已經承認了罪行,那便宣判她最後的命運。
蘇鴦將手中茶盞擱置一旁,緩緩起身,聲音沉穩且具威嚴:“尚儀柳氏,唆使宮女穢亂後宮,罪無可赦,特判絞刑,至於尚儀局一干宮人,雖犯錯,但因其受人所迫,特從輕發落,一律打發出宮!”
“奴婢謝娘娘隆恩!”
“臣領罪!”
宣判完大柳氏後,蘇鴦命人帶著那些宮女們離開了尚儀局,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出宮事宜。
尚儀局內,獨獨留下她與茗玉二人。
看著仍舊坐在地上,目光略有些呆滯的大柳氏,蘇鴦又嘆口氣,問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如今這般下場,真是你想要的麼?”
“娘娘何須明知故問?屬下不過是手段沒你高明罷了,若是我早些想到對策,今日我也不會跪在這裡不是麼?說到底,我只是棋差一著!”
死到臨頭,大柳氏還是如此執拗,蘇鴦自知無法改變她的心思,便也不打算與她多費唇舌,令她醒悟,只是蹲下身去,自她髮髻之上取下那一枚九鸞釵,冷聲言:“這釵,你不配。”
“我憑什麼不配!旁人都不配,唯有我配!我是柳家嫡長女,是柳家小輩中最美的女子,我才色雙絕,智謀過人,我憑什麼不配!”
大柳氏面目猙獰,如此質問著蘇鴦。
蘇鴦拿著那九鸞釵,細細端詳著,要說這釵也沒什麼特殊的,只不過因此物乃是御賜,且數量有限,對於物主要求苛刻罷了,便引得這些女人競相追捧,實在可笑。
“你的確不配,這簪子是何尚宮的東西,何尚宮雖說有貪墨之罪,年輕時卻從未判錯一起案子,辦事從不拖泥帶水,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也不像你這般,愚不可及,你早就輸了。”
蘇鴦說著,將那九鸞釵交給了一旁的何鴛,雲淡風輕道:“把這簪子送回尚宮局吧,畢竟是那裡的東西。”
“奴婢遵命!”
言畢,蘇鴦帶著茗玉何鴛離開了尚儀局。
幾個侍衛見狀,拖著大柳氏去了天牢。
回到月影宮中,蘇鴦撥出一口濁氣,這大柳氏折磨了她這麼久,總算是將她徹底剷除了,從今往後,她可以好好睡上一覺了。
這時候的她,只覺得渾身都放鬆了不少。
可葉府裡頭那幾位,卻沒這麼愜意了。
彼時葉騰剛下朝回家,便見一個小婢女在自家門口探頭探腦,不免猜疑此人是何人,剛下馬車,卻被那婢女攔下,只見那婢女忽的在他面前跪下,哭到:“老爺,求您快去天牢一趟,我們家大小姐,她,她被關進天牢了!明日就要行刑了!”
葉騰不大明白她口中那個大小姐是誰,正當此時,喬春澤扭著細柳腰自屋內出來,一見那跪在地上的丫鬟就認出來了,輕笑著道:“喲,這不是柳家大小姐身邊的姑娘麼,怎麼這會兒來了?還哭成這樣,老爺,莫不是您欺負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