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商議完畢,蘇鴦自個兒來到了後廚,只見宓雁正坐在木桌旁,手中端著一碗爛糊面吃的起勁,見她來了,忙將自己手中的碗遞了過去。
“姑娘,這面味道不錯,您可要試試?”
“不必了,你快些吃完,本宮還有事與你說。”
蘇鴦說著,拉開凳子在她手邊坐下,一手托腮瞧著她狼吞虎嚥的樣子,忍不住抿唇輕笑。
這樣子,倒是與若兒十分相似,只可惜,這天底下也只有一個若兒那樣的忠僕,其他人就是再像,也沒有若兒的那份嬌憨。
“姑娘也是好福氣,能有這樣的鄰里,如今您飛黃騰達了,他們竟還對您這般熱情,奴婢曾伺候過不少出身微末的主子,只可惜,大多過得不盡人意,入了宮,不是失了本性,便是與宮外的親人決裂,好不悲慘呢。”
宓雁兀自說著,也不顧蘇鴦神情是否依舊,思考了片刻,又道:“不過,奴婢還是好奇,這些個鄰居,多是文質彬彬的,不像是鄉下人呀……”
此言一出,蘇鴦不免心下一顫。
是了,宓雁雖不知王昶商牙的來歷,但單從氣質也可看出幾分端倪,誰家農家漢子,年逾半百之時還能說話文縐縐的,溫文爾雅的呢?
不過,她總有辦法圓謊的。
“你這丫頭,莫不是忘了當今朝堂之上那位與我同鄉的高大人了?他也是鄉野村夫出身,如今不也絲毫看不出鄉野氣?”
宓雁被她這話給唬住了,愣怔著點了點頭,隨後繼續胡亂地吞下了那一碗爛糊面,吃完一抹嘴巴,打了個飽嗝兒,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娘娘面前,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奴婢粗俗,讓姑娘見笑了。”
“無妨的。”
見她吃完,蘇鴦也想好了該用什麼理由搪塞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本宮此番出來為的是什麼,你應該是清楚的,因此,本宮要你做一件事。”
“您放心,奴婢的嘴巴一定閉得嚴嚴實實的。”宓雁衝她笑笑,抬手將擋住眼睛的髮絲撩到耳後,一手托腮,又道,“不過,這路途艱險,您當真不怕碰上困難?還是奴婢跟您去吧。”
宓雁膽量大,馬術佳,這一點蘇鴦心知肚明,但她絕不能帶上宓雁。
若換做今日跟隨之人是若兒,蘇鴦也是不放心的,畢竟兩國之間勢同水火,她的身份又十分尷尬,若叫旁人瞧見,只怕會鬧出大亂子,因此,今日說什麼,她都不能讓宓雁跟隨。
“不必,商叔父王叔父會保護我,還有鎮上,有一位習武的叔父,也會同我一起去,你便在這兒守著,免得宮裡來人詢問。”
這個理由雖說牽強,但也合理,宓雁聽了,眉頭微微一皺,旋即又舒展開來,嬉笑著道:“那奴婢便聽您的。”
與宓雁交代完,蘇鴦便回了屋內。
好容易忙活完了手頭上的事兒,蘇鴦正打算躺下休息片刻,不料門扉突然被人敲響,她忍不住皺了皺眉,沒好氣兒道:“誰?”
“姑娘,隔壁秋家公子求見。”
聽宓雁說是秋瑟,蘇鴦不免有些心存疑慮,但還是命宓雁請他入內小敘。
“小人正忙著鋪子的事兒,才趕回來,沒來得及去迎接您,望您恕罪。”
秋瑟顯然是趕回來的,額頭上還有汗珠點點,說話時也有些氣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