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主子的命令也不聽了?”
江氏臉色倏然一變,猛地一拍桌子,厲聲呵斥道。
“不是,奴婢這就去……”
“輕兒,你這是作甚?”
正當蘇鴦準備起身往耳房取茶水時,吳承良衣衫鬆垮自屋中走出,見蘇鴦跪在地上,裙襬上還沾著點點茶水,江氏一臉憤然,便心中明瞭幾分。
“府上的丫鬟辦事不利索,你也不必這樣動怒吧?”
“阿良,你看她,拿頭道茶給你喝,你說,該不該罰?”
看著吳承良來了,江氏瞬間變了個人一般,依偎在他懷中,全然一副嬌羞模樣。
“該罰,該罰。”吳承良看著江氏的眼神,要多寵溺有多寵溺,他彎下腰吻了吻江氏的眉心,隨後看向蘇鴦,冷聲道:“去,叫採兒來奉茶,自己去領罰。”
“阿良!”
江氏故作嬌嗔,用拳頭輕輕地吹著吳承良的胸口,吳承良十分溫柔的任憑她處置,冷眼看著站在自己面前,一動不動有些愣怔的蘇鴦,又道:“還不去?是故意想惹姑娘不高興是麼?”
“奴婢這就去!”:
吳承良自己送了臺階給她下,她豈有不下的道理?這麼想著,蘇鴦匆匆離開了院子,回管家那裡領罰去了。
立叔見蘇鴦來不免有些詫異,聽她說是來領罰的更是驚訝萬分,拉著她問道:“你怎麼惹了少爺不高興了?”
“倒不是惹了少爺不高興,是惹了江姑娘不高興,我忘記將頭道茶倒掉了,直接端給少爺去了。”
蘇鴦說著,忍不住嘆了口氣。
“哈哈哈,這可是好事!好事啊!”
不料立叔聽了,全然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這反倒讓蘇鴦有些不解了。
自己分明是領了罰,為何立叔還說這是好事?莫不是這吳家的人都有什麼怪癖不成?
“立叔,您這是什麼意思?”
“你這傻丫頭!從前江姑娘只要一句話,少爺不管那人是誰,直接拖出去砍了,不給一點兒面子,今日你來了,惹了江姑娘不高興,卻從她手裡見了一條命,這不是好事麼?你自己好好想想!”
說著,立叔叫了個丫鬟來,為蘇鴦粗略包紮了一下傷口,又拍了拍她的肩膀,丟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便叫婆子領著蘇鴦去院子裡站規矩去了。
不消多時,江氏從吳承良那院子裡走了出來,看著蘇鴦在院子裡站規矩,一雙柳眉微微一皺輕哼一聲,用一種十分嫌惡的眼神掃視著她。
留心到江氏目光的蘇鴦,頓時明白了方才立叔那番話的意思。
吳承良喜歡江氏,而江氏也喜歡吳承良,只是她不想做妾,就執拗的不願住進這院子,吳承良沒能爭取到將江氏光明正大娶進門的機會,因此對江氏更是萬般愧疚,對江氏百依百順,可今日,他卻為了一個侍女忤逆了江氏的意思,擺明了就是偏愛!
吳承良,對她有意思!
蘇鴦這會兒才恍然大悟, 難怪方才江氏會用那樣的眼光看她,換了誰都不會希望自己的心上人喜歡上一個比自己卑賤的女人的。
不過,對蘇鴦來說,吳承良的寵愛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能順利去攝政王府,因此,這些婦人家的醋妒,也與她無關。
她在院子裡站了許久,直到吳承良穿戴齊整了衣裳出來,才放她回屋歇息去。
採兒見蘇鴦回來,忙迎她入內,拉著她在椅子上坐下,輕輕地為她捏著肩膀。
“對不住姑娘,今兒是奴婢不好,一時間嚇壞了,沒能跟上姑娘,還望姑娘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