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鴦微微嘆氣。
那又如何呢?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抓不住自己心上人的心,得不到半分憐憫,多麼可悲?
“可這又如何?旁人的一滴淚,就能讓他心甘情願的賜我毒酒,三言兩語,就能讓他將我降位,送去壽康宮,而我,非要忍氣吞聲,才能換來他一點點憐憫,說起來,我終歸是不配的。”
寒風乍起,灌入她薄薄的衣衫之中,雖不及她心寒,但心寒最多令人煩悶,令人苦惱,身上寒冷卻是要命的,她緊了緊身上的衣裳,將那長劍丟在了地上,帶著何鴛,離開了這裡。
誰料,不遠處,兩個身影躲在假山之後,雖說兩人之間的談話,他們沒有聽得十分真切,但慕容決真真切切的看到了,那支劍舞!
那是他親手為蘇鴦編寫的劍舞!
是獨屬於他們兩人之間,如定情信物一般的存在!
若說習慣,說話做事的風格,包括做菜的味道都可以模仿,那麼這個,是旁人無法教授,更不可能模仿的來的!
從前,他只是懷疑,可如今看到這一曲劍舞,心中的那個答案已經有了。
葉綰螢,或許就是他的亡妻!
“皇上,這一回您總算是算準了!”
平安見皇上的法子,頭一回有了些成效,連忙出言誇讚,誰料這樣的言語,在慕容決耳朵裡,倒像是諷刺了,伸手照著他的腦袋來了一巴掌,罵道:“臭小子!你也敢諷刺朕了?”
“不是不是,奴才不敢!”
“罷了,今日朕高興,不與你計較!”
慕容決如同一個詭計得逞的孩子一般,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謀劃了這麼久,就是為了確定自己的那個猜測,從一開始葉綰螢進宮的時候,他就隱隱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可那時候他有葉騰要對付,沒時間管這些,可如今,葉騰和他的黨羽都被收拾的差不多了,他也就有時間開始調查這些事兒了。
葉綰螢從秉性到做菜的味道,方方面面都跟蘇鴦一模一樣,他本以為這或許是葉騰為了送她入宮爭寵而處心積慮找人教授的,可兩人之間相處時的熟悉感,卻是無法模仿的,也正是因為這一份熟悉感,催動著他一次又一次的試探,想讓她自己露出“馬腳”。
先是聯合了宓雁,故意氣她,可那一回她沒上鉤失敗了,之後又是故意裝作醉酒,這一次總算是成功了,也不枉他穿著溼噠噠的衣服,吹了這一宿的寒風。
“阿嚏!”
正想著呢,他猛然打了一個噴嚏,平安見狀,連忙過來噓寒問暖:“皇上,咱們要不還是趕緊回去吧,外頭冷得很呢!”
“不急!朕要去帶著那把寶劍!”
說著,慕容決徑直朝著亭子裡走去,那一柄寶劍,本是葉綰螢……不,是蘇鴦,是蘇鴦入宮時,他賞賜的東西,本是走個場面的玩意兒,今日卻成了他看破心上人身份的關鍵信物了,著實有趣。
他捧著那寶劍,心中滿是歡愉,他的猜測沒錯,他的愛人從未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