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葉騰怎麼聽怎麼覺得他說的是反話。
誠然,當年是他葉騰一手扶持著慕容決,可當時他豬油蒙心,被柳氏母女兩個坑蒙拐騙,一心想著做丞相,將女兒嫁入深宮做皇后,說起來,還是有私心的,今日慕容決給他戴上了這麼一頂高帽子,著實令人有些惶恐不安。
“臣惶恐。”
“公爵不必惶恐,朕也不過實話實說罷了。”
慕容決連個眼神也吝於給予,只埋頭用著碗中的膳食,偶爾瞥一眼略有些尷尬的蘇鴦,唇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即便是如此,葉騰仍是惶恐,嘴上沒說,從眼神依舊能看出。
他老了,再不是當年那個叱吒官場的丞相大人了。
喬春澤看了一眼葉騰,輕嘆一聲。
“風鈴,我心慌的緊,你去偏殿看一眼。”
“是。”
風鈴得令匆匆退下。
此舉不免惹慕容決注目,好歹是皇帝宴請,她帶著孩子來,還時不時要差遣婢女去看孩子,實在有些不合規矩。
“常言道,母子連心,今日看來的確如此。”
“妾身魯莽,擾了陛下雅興,請陛下恕罪。”
喬春澤又不是不知道這老狐狸什麼性子,見他面帶笑意,就知道他心裡打得什麼算盤,這會兒順著他的意思說,那才是傻子!
“無妨,丞相老了才得這麼一個兒子,自然是寶貝的緊。”慕容決說著,似恍然大悟般,又笑道,“哦,朕險些忘了,公爵大人已不是丞相了。”
這話一出,夫婦二人臉色俱變,不再言語,只低頭用膳。
不消多時,風鈴匆匆入內,朝著慕容決欠了欠身,隨後對喬春澤道:“夫人,小少爺在偏殿哭得厲害,您去瞧瞧?”
“這孩子哭得倒也是時候,朕瞧著吃的也差不多了,公爵與公爵夫人既然心中記掛著孩子,就早些去照顧吧,朕該去批閱奏摺了。”
說著,慕容決從平安手裡接過帕子,輕輕地擦了擦嘴巴,隨後起身離開了。
待他離去,喬春澤才鬆一口氣,轉過身看向葉騰:“老爺,妾身與皇妃先去照顧孩子,您不是說,要去瞧瞧太后麼,先去吧,晚些時辰妾身與皇妃便來了。”
“嗯。”
葉騰點頭,隨即離去。
“夫人,這是怎麼了?”
“別說話,隨我來。”
喬春澤並未多言,兀自朝前走去。
二人至偏殿,喬春澤瞧了一眼乳母懷中睡的香甜的念生,喃喃:“這會兒老爺去太后宮裡了,抱著念生去瞧瞧太后吧,太后應當是想見見念生的。”
“是。”
乳母得了令,抱著孩子往壽康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