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見他作甚?朕本無心請他來,不過做一場戲罷了。”
“可是……娘娘那邊似乎是要有動作了。”
慕容決抬頭看向平安,二人視線相對片刻,他會心一笑。
“她要有動作,那咱們就嚇唬嚇唬她,叫她知道,嚇唬朕是個什麼下場。”
描金香爐內香菸嫋嫋升起,慕容決擱置了手中的書卷起身,拿了茶盞澆滅了燃著的香。
“去瞧瞧母后。”
壽康宮。
冊封側後之後,按祖制,蘇鴦應來向太后請安,聆聽太后教誨,可這規矩放到了她們二人身上,倒像是婆婆兒媳間的閒談。
貞太后坐在主位上,蘇鴦站在她面前,許是因妝容服飾變化,今日的她比起往日更顯靚麗。
“好丫頭,如今你也算是熬出頭了,不容易。”
“左右不過是個虛名,不論兒臣是皇妃還是側後,都是陛下的妃子。”
不論形勢如何變化,這一點蘇鴦是心知肚明,可這樣恭恭敬敬的說法、語氣,難免令人覺得有些疏遠。
貞太后也看出她眼中幾乎不可見的落寞,皺著眉頭嘆了口氣,拉住了她柔軟的手掌,低聲寬慰道:“哀家知道,你還介意皇帝要請天師來施法的事情,不過,這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兩國邦交無非是貿易、戰爭、婚姻,如今貿易已有,戰爭卻已經平息,最牢靠的,就只有婚姻了,咱們也 不能委屈了一國公主不是?”
這話說的倒是冠冕堂皇,當初葉騰與一眾大臣聯合逼迫慕容決賞賜毒酒,先太后不聞不問,慕容決對葉沁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時候,怎不說不能委屈了一國公主?橫豎不過欺負冶國當時無人掌權,陷於混亂之中,如今又重新富強招惹不得罷了。
恃強凌弱,向來是郢國的“大國風範”。
但既是寄居屋簷之下,蘇鴦也無話可說,只得微微頷首,低頭服軟。
“母后所言極是,先前是臣妾不識好歹了,惹得陛下與您擔心,還望母后不要怪罪才是。”
“你這孩子,唉……罷了,你也行了冊封禮了,哀家需得送些東西給你。”
說著,她稍一擊掌,幾個宮女端著一隻盒子出來,她親自將那錦盒開啟,卻見裡頭是一對金鐲子,特意雕刻了石榴花為裝飾,又用瑪瑙翡翠點綴,無需細看便知價格昂貴。
“哀家也沒什麼可送的,只有這一對鐲子,是從前先帝賞賜的,有些年頭了,但哀家寶貝的很,保管的很好,你也別嫌棄。”
“臣妾不敢嫌棄太后,既是太后賞賜,便都是好的。”
說著,蘇鴦兀自將那鐲子戴在了手上,正要去戴另一隻時,卻被太后攔住了,她拉著蘇鴦的手,十分認真地說道:“好孩子,哀家知道你憋屈,這鐲子也不是給你一個人戴的,另一隻,哀家還是希望你能拿去給那或許會來的皇后做做文章,雖說皇帝允諾了你一輩子的榮華富貴,永遠的恩寵,但她若是來了,永遠都是壓你一頭的,你若在這時候,用鐲子做了文章,她也會念著這鐲子,而對你好一些。”
“母后……”
蘇鴦明白她的意思,早先她就聽聞,有些妃妾用這般一模一樣的一對鐲子,起到拉攏人心的效果,可慕容決此番要召回來的魂可是葉沁馨,怎麼著跟她都是不對付的,更何況,還要頂著一個所謂“冶國公主”的名頭。
“兒臣,兒臣惶恐,兒臣並不怕公主奪了兒臣的寵愛,只怕來日公主不好相處,在母后面前搬弄是非,蓄意陷害,兒臣實在不想再過從前那般提心吊膽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