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驚雷響起,風起雲湧,陽光就被遮住了。
冰冷的雨水如同冰雹般落下,嘩嘩的打著我連頭皮被扯下的頭,水流順著額頭到了掌心的米里。
我身體被冰冷的雨水打了個激靈,感覺掌心的米被水衝散,忙睜開了眼。
可轉眼一看,這摩天嶺高聳於雲端之上,怎麼可能有雨。
只不過是狂風,捲起下面的不知道哪來的雨水,灑到我身上。
“好了嗎?”谷遇時看著遠處翻滾的烏雲,低低的咳了兩聲:“風起雲湧,天地變色。這巴山沉睡幾千年,怕要和清水鎮一樣,不太平了。”
我看著手裡被水打溼凝結的米,因為沾了我額頭湧下的血,晶瑩的米和著血水,好像凝結成了一團汙濁不堪的東西。
心裡突然有了不好的感覺。
“開蛋吧。”谷遇時卻好像很沉著,伸著顫抖的手:“你一枚,我一枚。我觀未來,你詢現在,都為了巴山,好不好?”
“這沾了我的血,不準。再來過吧!”我看著蛋殼上沾著一灘灘淤血,忙合著掌心,想捂住。
卻感覺掌心一麻,谷遇時已經拿出了一枚,將那蛋殼上的淤血擦掉。
“何悅,你看這摩天嶺多高?從下看,不見頂,高聳如同入天。可一時風生、水起,卷雨淋了你,將你的血染在這問米的蛋上,你認為是巧合嗎?”谷遇時捏著蛋,對著火光照了一下。
沉聲道:“你與巴山的現在、未來,已然濃於這血水,緊緊融合在一起了。這不是巧合,這才是天機!”
谷遇時指尖輕輕一用力,掐破了那枚蛋。
我捧著掌心,原本想等她掀開蛋殼的。
可根本不用掀開蛋殼,只不過是剛剛掐破,一隻只細若蚜蟲的灰黑蟲子,順著破了的蛋殼就爬了出來。
那些蟲子小,可一出蛋殼,立馬咬住了谷遇時的手。
一經咬破皮,蟲子身形如同那條化蛇一樣,立馬拉長,跟著就往她面板裡鑽。
“小心!”我忙一手握住另一枚蛋,抬手想灑米將蟲子弄開。
谷遇時卻任由那些蟲子往她體內鑽,握著那枚雞蛋,側了一下,避開了我灑著的米。
直接連同和那枚蛋一塊伸入了篝火中,然後用力掀開了蛋殼。
那枚蛋開啟,裡面除了密密麻麻的蟲子,再沒有其他。
火中燒著谷遇時的手,就如同燒著冷石一般,沒有半點變化。
可燒著蟲子,它們似乎吃痛,居然背生薄翅,聚之一團,從火光中要飛出。
“這就是巴山的未來嗎?”谷遇時臉上閃過悲意,伸手將那一團飛蟲緊緊握住,放在火上燒。
飛蟲聚團,在她掌心,瞬間變成無數湧動的長蟲,如蛇如蚓,呲牙嘶鳴,撕咬著谷遇時的手。
我看著頭皮發麻,低頭瞄著手裡那枚蛋,突然感覺開不開已經沒有關係了。
未來已定,那麼現在還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