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煞葬不冷不熱道：“那便是答應做我的奴婢了？”

丹陽霜眼神黯淡下來，有些悵然若失，顰眉道：“願賭服輸，妾身沒有選擇的理由。”

姬煞葬表情凝固下來，冷冷的望著丹陽霜，怫然道：“丹陽霜，到了此時此刻，還在拾取著支離破碎的自尊心？你自己心裡應該清楚，你只是一個奴婢。”

丹陽霜渾身顫抖起來，臉色變得越發蒼白，全身都因為極度緊張而緊繃起來，但眼中的堅定絲毫沒有改變，就這樣的與姬煞葬對視起來。

她蹙額說道：“閣下要使喚我，叫我做甚麼便說，妾身自會去做。但是若是要踐踏我，侮辱我，想讓我拋棄自尊，那就請直接一劍將我殺了。”

“知道了！”姬煞葬神色冷漠，點了點頭，便不再理會丹陽霜，徑直向前走去。

看著姬煞葬離去的背影，丹陽霜頭上滲出冷汗，僅僅是剛才的對視，就讓她有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也的眼神絕然不像是一個年輕人能夠擁有的，冷漠、陰寒、涼薄、疲憊、狂熱、不甘，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但那眼神確實是如此的令她心生寒意。

丹陽霜此刻已經絲毫不懷疑，能夠擁有這樣眼神的人，即便修為僅僅是鑄身境中期，也依然可以憑藉一己之力破開她不惜一切代價施展出的寒星冰雨。

丹陽霜心中的恐懼不斷湧出，令她對未來感到害怕，他是魔，這是她此時充溢腦海的感覺，十分形象，揮之不去。

我要冷靜，一定要活下去，即便他是魔，即便今後要承受再多屈辱，也不能倒下，一倒下便什麼都沒有了。丹陽霜一遍又一遍的激勵自己，邁開沉重的腳步尾隨姬煞葬而去。

三泉門正廳，姬煞葬端坐主位，和顏悅色的看著大家，開口說道：“今日來三泉門叨擾諸位已久，大家在一起也算其樂融融，承蒙各位關照，寂某不勝感激。天下無不散的筵席，如今諸事已了，也到了我們該要離去的時候。”

周福已經淚流滿面，站起身來哽咽道：“主人還說什麼叨擾，若是沒有您，三泉門現在恐怕都不存在了。您對三泉門的恩德比之三泉老祖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您如今要走，小福子實在是捨不得啊！”

見周福站起身，三泉門眾長老也全部站起，紛紛給姬煞葬行了大禮。

馬楊感慨良多，直言道：“若不是寂道友一番力挽狂瀾，我三泉門始終是內憂外患。自您來了之後破後而立，令三泉門煥發薄薄生機，今後還能有發展壯大可能。我馬楊是土生土長的三泉門人，一直以來也力求三泉門能夠止住衰敗之勢，能夠發展下去。”

他有些激動，竟是流下淚來，泫然道：“原本我已經是大失所望，只想安安穩穩的過完餘生，能維持著門派不倒已經是感恩戴德了。而您的到來，既然將分化已久的三泉門重新聚合起來，不僅將內憂消除，還將外患也一併除去。如今三泉門上上下下眾弟子無不對您欽佩不已，感激涕零。”

姬煞葬聽著馬楊所說，鎮靜的點了點頭說：“馬長老不必如此，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是自然規律。只要三泉門氣數猶在，即便我沒有來，也會有其它的其餘降生，不至於會日薄西山的。而且我來也是存了各取所需的念想，與三泉門算是共同受益，真的沒有什麼值得讚許的地方。”

“不，恩公不必過謙。”李志明此刻也開口說道：“若不是恩公，三泉門危矣，我們恐怕遲早都會淪為流離失所的散修，哪還能過現在這樣的安穩日子。我們一同商量過，想請恩公與神鳥前輩共同擔任三泉門的太上長老，希望恩公能夠屈尊，莫要推遲。”

李志明話語剛落，在正殿的眾三泉門人齊齊開口道：“請恩公屈尊擔任三泉門太上長老，莫要推遲。”

三泉門人此刻氣勢很足，各個聲如洪鐘，精神抖擻，一時間震得三泉門正殿歡聲雷動。

丹陽霜立於正殿一角，興許是暗傷還未恢復的緣故，此刻她的臉色已經十分蒼白。原本她認為眾人對姬煞葬只有畏懼，畏懼他的殺伐果斷，喜怒無常，畏懼他毫無人性。

誰曾想到她是大錯特錯了，可以看出這些人眼中的敬重和感激是發自內心的，若是此刻他想成為三泉門之主，根本就是順水推舟的事情，已經不需要動用任何手段了。

姬煞葬神色凝重，點了點頭，拱手一禮道：“承蒙大家看得起，我便擔任三泉門太上長老一職，自此三泉門若有危難，必定會挺身而出。”

看著正殿上一片歡騰的景象，姬煞葬心中若有所思，因為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此舉到底會是助力，還是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