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老闆的產業眾多,福緣齋只是其中一個,涉獵廣泛的老闆想要找人將他取而代之那是十分輕而易舉的事情。
當初裴華之所以想要開福緣齋,多半原因是因為他比較喜歡品嚐各類美食,其目的並非是為了什麼盈利。
福緣齋即便如今生意不錯,也算是日進斗金,但是折算成靈石來看根本也沒有多少,對於主要經營珍寶和丹藥生意的裴華來說至多隻能算個錦上添花。
福緣齋開辦之初裴華隔三岔五還會跑過來品嚐一頓美食,久而久之便覺得有些索然無味了,來的次數也就越來越少。作為福緣齋掌櫃的牛四光其實在裴華的眾多下屬中並不出眾,遠遠沒到進入核心圈子的程度,按地位來說只能算是中下,平日裡也不怎麼能說得上話。
若是平日裡福緣齋來個什麼刺頭,小打小鬧一番,他至多就是會被裴華責備個幾句,或者說裴華根本就無暇去管這類小事,扣些個當月工錢,此事便算是揭過了。
然而這次的事情顯然完全不同,姬煞葬的一番做法明顯就是打定主意要讓福緣齋的顏面盡失,而裴華涉足商道,在四海城內開枝散葉,已經算是整座城裡有數的大老闆之一,平日裡最為重視的,就是顏面。
牛四光的冷汗嗖嗖的往下掉,跪在地上打著哆嗦,不敢去看裴華一眼。
裴華一身中年文士打扮,留了一縷鬍鬚,倒顯得有幾分儒雅之態,他對牛四光所說的話將信將疑,但從牛四光的話語中可以確定,現在已經有人在他的酒樓裡尋釁滋事了,而且還賴著不走,擺明了就是要等他過去。
即便這個酒樓只是一時興起所開,但畢竟是他的家業,倘若自己置之不理,酒樓砸便砸了,倒也無甚心痛。不過那鬧事之人一再挑釁,自己若是不去處理,一旦落到同階修士眼中,成為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到底還是有損顏面的。
“我讓林南隨你去一趟,把問題解決掉。”裴華淡淡說道。
牛四光並未起身,一個勁的拼命磕頭。
裴華微微皺眉:“可還有何事要說?”
牛四光神情苦不堪言,額頭因為磕頭過猛滲出鮮血,他顫聲說道:“來鬧事的那個青袍男子修為實在恐怖,僅僅用靈壓便將十餘名打手瞬間盡數震暈。他們可都是武林中實力不弱的好手,尋常的凝骨境後期的修士,恐怕都極難做到這點。”
“你的意思是,要我親自去處理了?”裴華神色有些不悅。
牛四光又拼命磕頭,連聲說小人不敢。
之前裴華說讓林南跟他一起處理時,牛四光的心中便更加緊張起來。
林南修為在凝骨境後期巔峰,距離大圓滿只差一線,算是裴華的心腹之一。此人有一個很大特點,便是喜歡遷怒於人,如果這次讓他隨自己去擺平那一人一鳥,能平息固然是皆大歡喜。
但是牛四光怎麼都認為林南去了也肯定不會是那兩個混蛋的對手,到時候他勢必會將失敗的怒火全部發洩在自己身上。
林南行事莽撞,到時候即便是把自己給打死了,到底是親疏有別,裴華估計都不會去過問一句便草草了事了。
牛四光此刻想的是實在要被降職就降吧!總比無故折了性命要強。
“好吧!我隨你走一趟。”裴華一拂袖,徑直走了出去。
牛四光起身連忙跟了過去,一路上身體都是躬著的,猶如犯了大錯一般。
裴華一路上只是走著,便有不少人簇擁到他的身邊,得知他的酒樓那邊出了一些小問題,在詢問過後原來是有人鬧事,一個個都變得義憤填膺的,紛紛說要為他擺平麻煩,讓鬧事的人付出極其慘痛的代價。
當他們來到福元齋後,發現酒樓四周前前後後都擠滿了圍觀人群,已經將整座酒樓圍了個水洩不通。
此時林南大喝一聲:“無關的人都給我滾開,再不滾開有你們好看,好狗不擋路的道理難道都不懂嗎?”
裴華眉頭微皺,似乎有些不喜林南咋咋乎乎的做派,但卻沒有出言制止。
林南的喝聲經過靈壓震盪後變得尤為響亮,一時間震懾住了不少的尋常百姓。
他們轉頭一看,見身後這幫人個個都頗為不凡,特別是居中的那位中年文士打扮的人帶著一種上位者般的儒雅氣質,便一個個主動的讓開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