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嵩退後幾步,見到這女子,輕輕笑道:“師妹,你終究還是來了。”
“師妹”二字一出,登時惹得身後幾人大為吃驚,這位白衣女子,自是楊萱兒了。只見楊萱兒冷道:“師兄,爭來爭去,這麼多年,你果然還是沒變。”
話未說完,已然施了法,隔空解了後頭幾人的穴位,幾人頓覺寬鬆,可挪身活動。
本欲好生向楊萱兒致謝,但見陸雲湘與黃楠生鬥在一塊,而陸雲湘氣力難支,漸漸不敵,便要敗落下來,由是隻消抱拳作禮。
便匆匆趕往陸雲湘那處,只見陸雲湘手中長笛發顫,而黃楠生數掌併發,一掌勝似一掌。陸雲湘越發招架不住,只好左右躲閃,然內力有限,步履也漸漸緩慢,外加身負重傷,終究還是扛不住。
胸前中了一掌,直直墜身下來。
黃楠生正自得意,準備蓄勢待發,然卻見鄭開林旭葉秋林靜四人奔上前來。林靜直向黃楠生掠去,林旭飛至陸雲湘之下,將她接住,落至雲地。
鄭開見陸雲湘安穩著地,便同葉秋一同前往助力。黃楠生大為驚異,方見一道耀光乍現,也不知是何物降臨,這會子見到這些人,便知定是有高人相助,只不知是哪一個。
不過也來不及多思,見林靜並不多醉,只是長笛在手,一招謫仙笛法揚上前來,身擺如風,步足似箭。
黃楠生屏氣凝神,倒也不敢小瞧林靜,御氣神掌變幻莫測,只動身便掌氣橫流。林靜笛法似仙,卻也不及黃楠生渾厚掌力。
鄭開來至,止傷七劍頓成大勢,只見雲空劍流四起,鄭開周圍滾流湧動。黃楠生幾掌擊至,卻未傷毫髮,葉秋亦挺劍直上,柔氣橫湧。
一人對三人,黃楠生卻是遊刃有餘,任憑他們劍笛交加,總能應接不亂。一時空內大斗,場面壯觀。
而陸雲湘傷重,被林旭所救,朝陸雲湘喊道:“雲湘,你沒事罷。”
陸雲湘喘著輕氣,回道:“師姐....我沒事.....你快去幫她們。”
林旭道:“你都這般了,還有閒心顧別人?你莫說話,且讓我為你輸氣。”
當即扶起陸雲湘,繞至其後,推掌至背。然林旭內力不多,只得解燃眉之急,卻不能使她傷愈。
反觀楊萱兒這邊,蕭嵩接著她方前說的話,笑道:“我是沒變,師妹這股子性情,應是也沒變。只不過當年與趙師兄的情意綿長,如今為何也不與他長相廝守了?”
楊萱兒淡妝眉眼下,略有動神,卻面平如水,回蕭嵩道:“往事如煙,不提也罷。”
蕭嵩道:“是啊,往事如煙哪!只是你們個個做了世外高人,既然決意歸隱山林,有何來摻和這人間的渾事?
害得我千里跋涉,滅亡千萬無辜生靈,來你這不沾塵氣的世外高卻,又是何苦?”
楊萱兒依舊冷道:“師兄野心勃勃,當年的舊事,今日卻來找我問?須知我已將寶匣送出,何以引得你再來討教?”
蕭嵩怒道:“你送出寶匣,為何不將開匣之法一併送出?分明是玩弄於我,今日須得一併了結,也不枉我走這一遭。”
楊萱兒道:“我本是送於故人,你非強行奪去,既是你奪去,你便去找故人去要,來這裡豈非不合道理?”
蕭嵩怒道:“莫要再說了,快將開匣之法告知,不然本侯可要你好看。”
楊萱兒笑道:“師兄,多年不見,不知功力精進如何了?”
蕭嵩詭道:“那便要請你品顧品顧了。”
身子躍往楊萱兒,點指成流。楊萱兒只拂袖一揚,便將流力打散,再轉身回退。
那蕭嵩揮掌攻上,楊萱兒再度避開,反手一袖前擲,那袖氣湧來,蕭嵩劈掌抵上,二人互自彈開。
這時蕭嵩並未再使指力,反而大衣一擺,雙手一伸,登時地下鑽出若干蠍子。著色顯黑,口吐紫霧,排成數股,成群向楊萱兒襲來。
楊萱兒冷笑道:“師兄,對這邪門蠱術,倒還十分精熟。”
毒蠍已然逼近,然楊萱兒自也非等閒之輩,絕不會令毒蠍靠近半分,只揚袖蓄力,一氣排開。數百隻毒蠍被震至一邊,一波未散一波又起,毒蠍源源不斷。
好在楊萱兒身處高地,倒是無憂,卻不知那毒蠍直往陸雲湘處爬去,行速迅疾。林旭轉身瞧到,已是不及躲開。
楊萱兒便隔空使力,將那毒蠍制住,再挪手甩開,毒蠍滾至一處,再也沒了動靜,不過毒蠍不只行爬,卻也口吐毒霧。一時間紫霧緩起,林旭一時有所不覺,卻已中毒。陸雲湘立覺有異,忙朝林旭喊道:“師姐,快些捂住鼻口!”
陸雲湘剛想捂住,手還沒觸至肌膚,便已昏昏欲睡,額上黑筋暴起,毒液流動。
陸雲湘只顧著林旭,不想自己也中了蠍毒,腦袋亦是昏沉,又身負重傷。只搖動幾下林旭的身子,便已扛不住,趴在她身上睡下。
楊萱兒察覺不妙,而那十幾只毒蠍再度往二人身上撲來,登時一手白袖撥出。
那袖衫可達萬丈之長,直將陸雲湘林旭二人團團捲進,挪起抬往空上,再收袖回前。二人皆已被救起,免遭黑蠍子毒害。
楊萱兒落足閣樓之頂,腳踩青瓦,將二人放於瓦上,蹲下身子,拾起二人手腕。
左右手各一隻,一同把脈,眉心緊皺。立時自懷內掏出一精緻瓷瓶,拔出紅塞,倒出兩粒白丸,放於二人口邊,供二人吞下,再番運氣灌注,閉眼細思。
霎時,蕭嵩掠至閣上,站距楊萱兒不足三丈,朝她冷道:“師妹,我這蠍毒提煉二十餘年,可謂至陰之毒。你不論用何等藥丸,全當無濟於事,縱使輸些真氣,又當何用,不如給我開匣術,我便許你解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