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隅頑抗,徒做無用功。”
陸虞捏爪打向金烏翅翼的那隻手收了回來,雙目一瞬不瞬地盯向貫射而來的黑色羽毛,臉上首次流露出慎重之意。
旋即五指探出,指掌間流溢位淡淡青光,似乎化作青銅之態,隱隱有一尊鼎狀虛影在手中浮現,大勢如天地鎮壓,向襲來的那根黑色羽毛抓去。
這一招式,喚作‘掌中重器’,乃是引動離鼎的力量作用在軀體之上,可謂是堅固不毀,不朽不破。是從‘愚婁氏’所傳的秘法中修習到的,即便是陸虞也是剛掌握不久,此次也是第一次施展出來。
哧!
如同布帛撕裂般的輕微聲響從金罍身上傳出,絳河劍像是一道不可抵禦的光,破開護身符籙的阻擋,貫透層層秘紋,將金罍的心臟洞穿!
鏘!
陸虞手掌抓住那根黑色羽毛,青光湛然,火花四濺,一股黑光狼煙一樣升騰而起,直衝高天。五根手指像是五條蛟龍緊緊咬住羽毛,讓它激顫掙扎卻難以擺脫,發出鏗鏘之聲。
陸虞將劍從金罍身上抽出,身形一轉,一劍斬出,飛出一縷劍光擊向追來的酉極君,旋即迅速遠去,沒有再看金罍一眼。
金罍死死地盯著陸虞,眼中滿是怨恨與不甘。滾燙的鮮血從其心口的創傷處噴湧而出,將地面染紅。
張了張嘴,金罍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卻有血液從口鼻中流出,讓他說不出話來。最後,終於無力的倒下,血液變冷,失去生機,變作一具屍體永遠的留在了這裡。
酉極君走到金罍的屍體旁側,靜靜地看著,沉默下來。
“一劍磨滅其一條手臂,又一劍貫穿其心臟,取其性命……交手不過幾個回合,短短十幾息的時間。金罍便連絲毫反抗的餘地都沒有便死在其劍下。”
“這神秘劍修實力竟如此強絕,相必較諸應龍子也差不了多少了吧,這對我們來說可不是個好訊息。”酉極君的族叔,那個金髮白鬚老者走到酉極君身側,面色凝重地開口道。
“和應龍子相比……”酉極君眼瞳中閃過一抹冷意“能夠輕易接下我的一擊,敢徒手攝取金罍祭練許久的‘玄烏原始羽’且不受任何損傷,更何況他還修煉出了劍意……這位九州劍修,實力可比你想象的要厲害的多。”
“那我們……”金髮白鬚老者有些擔憂地看向酉極君。
“放心,他會對金罍出手只是因為兩人間有仇怨,他還不至於因此開罪我們。至於應龍子……像他這種人,若無利益關係,憑什麼為應龍子所用?說不定,我們還會有機會合作一番。”
“應龍子,他偽裝的太久了,也該露出真面目了……”
……
不過片刻,陸虞便已遠離酉極君一行人,來到劍十三他們所在的位置。
那金罍受他一劍,已然是必死無疑,所以陸虞便直截了當地離開,沒有再作理會。至於酉極君他們此刻有何想法,又打算如何對付自己,他也沒心思去細想。
如今在這扶桑神樹上,事態瞬息萬變,難以判斷捉摸,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遭遇什麼、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會有怎樣的結果。
數十萬修士看似人多勢眾,眾擎易舉,但其實皆是無根浮萍,只能隨風飄搖,順流而行,只有前進一條路。
“這根羽毛,很是有意思,也不知那金罍是從何處得來的。”陸虞輕輕掂了掂那根從金罍手中奪來的帶著金色斑紋的黑色羽毛,露出饒有興趣之色。
黑色羽毛此刻已收斂起瀰漫的光華和令人心悸的氣息,變得平凡,似乎一根普通的翎羽。超過三分之二的地方已然被金色斑紋覆蓋,流溢著微弱的焰光。
“玄烏,傳說中的吉祥之鳥,生有三足,亦可稱為‘三足烏’,誕生於太陽之中,餐霞飲瀣,與金烏一族有莫大關聯。疑似為其中特殊者,發生血脈變化,所擅之道轉變為掌握吉凶,地位崇高,曾經做過某一族的‘先知’。”
這根黑色羽毛,乃是一隻玄烏的原始羽,被金烏一族強者蘊養,被金罍以精血祭練多年,已化作半件‘禁器’,擁有鬼神莫測之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