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煒這時候應該是最輕鬆的,也是唯一配合著老漢絮叨的。這也是聖人需要的。
李煒隨意的引導,老丈叨叨著就將這一段時間的事情都說透了,聖人就越陰沉了。
“前方就是軍管區了,不是老漢能進入的。”
“跟著我等也不行?”
“不行,這是規矩!任何人不得壞了規矩,徐侯說就是聖人和他也不行。只有我老漢透過了軍管區管事的篩選,才有資格進入軍管區。”
老漢說什麼也不走了,就要在這跟他們分開。
李煒看了看聖人,好像聖人的意思對此很欣慰。軍城的大概情況都清楚了,也確實不需要這個絮叨的老漢了。
“老丈,老夫想問問,軍城的城門都有你們守衛,這裡既然是比軍城城門更重要的軍管區,為何沒人看守?”
這是一道城牆樣式的隔斷,只不過牆體高度也就一人多高,這時候已經有地方倒塌了。
“好叫信安王知道,原本是有的,還是軍卒。只不過朝廷派人進駐後,嫌進出被搜查的麻煩,又有過幾次衝突,就撤掉了!”
“原本就是徐侯進出,都要受搜查的,幾乎是脫光了搜查。徐侯說火器關乎大盛安危,進不能帶金屬,出不能帶成品。”
“可是,自從徐侯出征,軍城裡就朝廷派來的官大,又有兵部的詔令,我們不敢忤逆呀!”
“這不,你們看看,全完了,就這樣全完了,整個火器的作坊,整個軍管區都炸爛了······兩年的心血,徐侯日夜蹲在這裡,好不容易成就了國之利器,就這樣全完了······嗚嗚······”
老丈估計也是出事後第一次看到,看著軍管區裡的一片狼藉,控制不住就哭起來了。
不止是他,周圍遠遠的圍著這片地方看的人,就是那些軍城做工的,神策軍的家眷,也都是看著這片狼藉嗚咽。
從他們進入細柳營軍城,就喜歡這個地方了,做夢都沒想過能過上這樣的日子。
加上這兩年徐義不間斷的教化,這些人已經將細柳營軍城看成自己的家了,也是他們生存的基業。
而這時候卻是一片狼藉,原本錯落有致的作坊,節次鱗比的屋舍都沒了,甚至平整光滑的水泥路,如今都是坑坑窪窪的。
更是有零散掉落的人的肢體······真正的算是滿目蒼夷了。
原本的山水有秩的軍管區,現在看上去讓人心疼······
李煒這時候也想哭。
當聖人一行走進軍管區後,也著實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李煒是見過原樣的,當初他曾經跟徐義說過,他都有心來這裡常住。
因為,徐義設計的作坊區,甚至比長安的某些宅院還美麗。雖然沒有亭臺樓閣,有序的屋舍,整齊劃一的建築,被四通八達的光滑水泥路勾連起來,是一副絕美的畫面。
而如今,屋舍倒塌了,隨處可見那些人的殘肢,整個軍管區處處是血汙,還有那瀰漫著尚未消退的硝煙味······
隨著一干人越往核心區域,見到的場景越讓人恐懼。
聖人是經歷過征戰的,卻從來沒有現在的場景讓他心疼。正如那老漢所言,這都是心血,是大盛之利器,是大盛威服四海的根本······就這樣沒了!
這應該是火器作坊的的位置了,就是李煒見過,現在都不敢確認了。沒了屋舍,就是一大坑。
突然地上趴著的一具死屍就開口了:“左相······炸了,全炸了······”
“你是何人?”
“左相,我是工部的劉成呀,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