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這少夫人和貼身丫頭雨後面,是十個丫環排成兩隊,緊緊跟著,這哪還有自由可言?
一路上,兩旁的小廝雜役,遠遠看到靈她們這幫人來,是直接停下手中的事,鞠躬等著她們走過。沒了人影,才再開始手頭上的工作。
這個羅家真是不管小廝雜役,還是丫環婆子,包括管家等你能看到的所有人,都規矩得過頭。反而讓這個羅家少了絲人氣,多了壓抑。
靈丫頭雨丫頭也只能慢移著蓮步,把這大戶人家的儀態做足。其實吧,心裡都快罵死羅家堡了,這以後天天這樣,她們別說任務,非憋出毛病來不可。
終於進入了羅家的正廳,還是那大得離譜的豪華殿堂。正前方的正座上,坐著羅家堡堡主夫人嚴紫箐。
嚴紫箐的左手邊,站著一名四十出頭的男子。男子五官算不上精緻,卻也是氣宇軒昂,有著一種軍人的風範,特別是一雙鷹眼。靈總覺得有一絲熟悉,卻又完全想不起來。
此時的大廳裡,兩邊還站著一些小廝丫環,只是這過分大的房間裡,還是感覺空蕩蕩的。羅家堡少堡主,靈的假相公羅齊,正站在大廳中間,他的右手邊,站著羅家的管家財叔。
明顯早知道了靈要來,這都在這等著呢!
“靈兒拜見婆婆。”靈在雨的摻扶下,緩緩作了個揖。
羅齊看到靈到來,自然地靠近她的身邊,與她並排。
“靈兒,不必多禮。真是個好孩子。”主座上的嚴紫箐開口,她的笑容和煦,就像是現在這春日裡的陽光般溫暖,“來,到母親跟前來,讓母親好好看看。”
“是。”
靈答完,就緩緩地走到嚴紫箐邊上。靈雖看上去大氣溫婉,不過畢竟是裝的成分偏多。
何況靈眼前的嚴紫菁,卻是真正的貴族,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出身。那高貴典雅是骨子裡就流淌著的,哪怕舉手投足間的動作,都是貴氣十足。
這樣一比較,靈就顯得稚嫩不少,風頭完全被這個長她一輩的女子壓了。
嚴紫箐看上去明明是那樣的和善,可不知道為什麼,靈就是不喜歡。內心深處,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靈就是覺得嚴紫箐沒表面那麼善良吧!
只見嚴紫箐親切地拉起靈的手,正好看到靈手上的鐲子,鐲子一看就不是羅家堡的東西。
“靈兒,這鐲子,倒是別緻啊!不過,羅家堡不能帶外物,這是祖宗的規矩,不能隨便壞了。”嚴紫箐的聲音是那樣的好聽,可是裡面卻隱隱有著責問。
這樣一來,靈是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了,這羅家堡的主母確實不是善茬。和她在一起,總有一種被人探視探察著的錯覺。感覺到嚴紫箐打算碰她的手鐲,她連忙縮回手,腦子裡飛速運轉。
可靈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嚴紫箐的話了,她知道羅家堡規矩繁多,昨日大婚讓所有人都換衣,就可見羅家堡對外界的東西有多防備。如今她要拿父親留給她的作為藉口,只怕不妥,加上昨天電還來刺殺。其實,最讓她擔心的是,嚴紫箐會找人來檢查這個鐲子。
靈下意識地抓緊了手上的鐲子,可臉上不敢有一絲緊張。看著嚴紫箐看她的眼神,明明是那樣的溫柔,卻有著說不出的寒意。靈壓下心裡的慌亂,打算還說是父親留給她的。要是嚴紫箐一定要沒收或者檢查,那麼她就挾持嚴紫箐,先逃離羅家堡再說,畢竟保命更重要。
站在臺階下的雨,也是一身冷汗,她自然知道靈的鐲子不能細細研究。從小和靈一起長大的她,看出了靈眼中的越發清純乾淨,那是隨時打算動手的先兆。
大廳的氣氛在兩個少女身上,發生了改變,不過,兩少女可是很小就開始殺人的職業殺手啊!她們的緊張,都會化成獨屬於她們自己的表情,就像靈的越發純淨。不會讓不熟悉他們的人,感覺到一分異樣。
靈的笑容加大,使她看上去更加無瑕,“回母親,這鐲子是••••••”
“是我送給娘子的。”羅齊突然的開口,解了靈的危機。
“噢,齊兒送的?”嚴紫箐眼中閃過了一絲玩味,不過快到過眼雲煙,不會讓任何人察覺,“不過,母親倒是從未見過這鐲子。”
“回母親,孩兒早年外出,在外處購買了這鐲子。靈兒嫁入我們羅家堡,兒子就想送她這羅家堡以外的物件,讓她開心。”羅齊解釋著,滿口瞎話的他看上去也是溫潤爾雅。
“好,既然是齊兒送的,那靈兒就帶著吧。”嚴紫箐用手掠過額前的碎髮,收起了情緒,只剩下表面的溫柔,“來人,把當年我結婚時,堡主送我的髮簪拿來。”
嚴紫箐話一完,“是。”立馬就有個丫環行了個禮就出去。沒過多久,那丫環回來後,恭恭敬敬地來到嚴紫箐邊上,雙手拖著,送上一個雕花金絲楠木的小盒子。
開啟盒子,嚴紫箐把裡面一根通體透明的白玉簪子插在了靈的頭上,“靈兒,昨夜可還好?累壞了吧,今日都爬不起來。”
“回母親,是有些累,還有些疼。靈兒今早沒有爬起來,以後一定不會了。”靈兒是不知道她這麼說代表著什麼,只是按照羅齊吩咐的說。她低著頭,本就故作不好意思的情緒,更加像那麼回事。
“齊兒也真是的,不知道姑娘家的洞房夜,要多節制啊!”嚴紫箐說著,假模假樣地看了羅齊一眼,“靈兒快些回房再去休息一下,早日給羅家堡生個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