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徐婕妤忽然想起章文怡剛才說的一句“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的那句話,覺得這些民間俗語說得還是蠻有道理的。
吃完飯李世民與徐婕妤在回去的路上,都默默的緩步而行,各自想著心事。
“愛妃你覺得晉王妃這個人如何?”李世民首先打破了沉默,問道。
徐婕妤笑了笑,回答道:“是個外柔內剛的女子,如不是先知道她比我還小,我都覺得她是長不高的成年女子。”
李世民又問道:“你可知道她的身世?”
徐婕妤回答道:“略有耳聞,文家上下應該都是忠義之士。”
李世民喃喃道:“忠義之士,忠義之士。朕最不缺的就是忠義之士!這些人所忠於的並不是朕!”
徐婕妤驚詫的看著李世民,見他的臉似乎因為憤怒而變得有些扭曲。徐婕妤連忙安撫他道:“陛下不要動怒,那些都是愚人而已。”
吃過晚飯安頓好晉陽公主姐妹倆,章文怡回到了自己的寢宮。卸掉宮裝頭飾,隨便挽了一個髻換上寬鬆的居家裝,感覺輕鬆了不少。
沐浴完畢回到臥房總覺得少了些什麼,想了半天才發覺是李治出征了,今晚只有她一個人渡過。習慣了晚上有李治的陪伴,章文怡一下子覺得不適應。
前世習慣了孤獨,這一世卻變得不習慣。章文怡苦笑著喝了一口水,抖開被子熄了燈默默的想著一天的經過,慢慢的睡著了。
綵衣在耳房裡注視著臥室的動靜,見章文怡睡著了,便躡手躡腳的進了大堂。她輕輕推開書房的門走了進去,摸到桌邊的油燈,用帶來的火石火鐮點著了燈。
燈光亮起綵衣睜大了眼睛險些叫了出來,書案後章文怡四平八穩的坐在哪裡正微笑著看著她。
她不是已經睡了麼,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人究竟是人還是鬼?
章文怡笑了笑,說道:“厲姑娘這麼晚了還要來書房,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
綵衣一聽章文怡輕易的叫出了自己的姓氏,腿一軟不自覺的跪在了地上。她是冒名頂替進的宮,因此知道她本姓的人很少很少。可是章文怡卻直接叫破,厲勝男不知道對方掌握了多少根底,心中一下子慌了。
“厲姑娘你怎麼了?不舒服了麼,需要我叫人送你回去嗎?”章文怡悠然的問道。
厲勝男聽到章文怡赤裸裸的威脅,知道不說些什麼恐怕是過不了關了。她一咬牙,說道:“婢子家中傳信來說是欠了錢,如果再不還清他們要拿了婢子的妹妹去抵債。婢子一時間鬼迷心竅想進書房盜些財物,婢子下次再也不敢了,求王妃殿下開恩。”
聞聽厲勝男的一番說辭章文怡笑了,她道:“厲姑娘,我能喊出你的本姓,難道你還認為我不知道你是誰家的女兒嗎?”
不等厲勝男分辨,章文怡掰著手指頭,說道:“呶,你的主人答應給你家兄弟一個功名對不對?還答應你能成為晉王殿下第一個女人,如果你的肚子爭氣的話還能保你一個側妃對不對?這次晉王殿下身邊的人被清理了一批,你卻是被留下來的幾個人之一,所以你覺得你的主人神通廣大了,對不對?”
章文怡的三個“對不對”猶如重錘一般一下一下敲擊著厲勝男的防線。
章文怡笑著繼續說道:“厲姑娘如果我把話都說完了,你覺得我還有留你的必要麼?”
厲勝男匍匐於地,說道:“但不知殿下想知道什麼,婢子一定知無不言。”
章文怡冷冷的說道:“還在抱著僥倖心理,厲姑娘此時此地你對你的主人還抱有幻想。可是你想到我把你放掉的結果嗎?”
厲勝男顯然沒有想到過章文怡會放掉她,她先是驚喜繼而恐懼。章文怡的話是帶有威脅的,她所謂的放掉究竟會怎樣放掉呢?
最輕的只要把她的身份曝光,將她的主人牽扯出來,再將她送回自己的家。主人的憤怒是可想而知,雖然主人不會遭受很大的打擊,可是他又怎會允許一個變節者逍遙於世呢?因為章文怡只要把所有訊息來源往她身上一推就可以將她變成一個變節者。
厲勝男抬頭看了章文怡一眼,坐在哪裡的是一個天使般非常漂亮的小女孩,可是在厲勝男的眼裡她絕對是個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