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為首的女人穿著一襲淡紫色的拖地煙籠百水裙,外罩一件繡著牡丹花的氅衣,袖口是精緻的白色祥雲紋,內襯一杏黃色純色裹胸,裙襬一層淡薄如清霧籠瀉絹紗,頸前躺著一枚金鑲玉。
蔥白的手腕處帶著一個乳白色手鐲,烏黑亮麗的長髮盤成精緻的側髻,掐一朵粉色牡丹花,高貴典雅又有一點清新靈動,氣質幽蘭儘管渾身牡丹卻不落俗套;儘管珠光寶氣身處青樓卻氣質不凡,應是天上仙子落入凡間。
女子紅唇輕啟,面帶微笑: “感謝各位爺賞臉來我棠梨樓賞臉,這些個姑娘們要是有什麼正好能討各位爺喜歡的才藝,爺們可以把手裡的花扔進她們的竹簍裡,多者勝出。好,比賽開始,請各位爺吃好看好。”
說罷便欠身行禮退下,臨走時還往這邊看了一眼,本是溫柔的眼神瞬間變的犀利。
“你要找的就是她?”
“不是,我不認識她。”
伸手扔了一朵白色牡丹投進了一位氣質清冷的姑娘腳邊,頓時引得不少人驚呼,被投中的姑娘一臉震驚的看向他,明顯有點不知所措。
花買來就是用來扔的,蘇懷然沒有破壞遊戲規則,關鍵是那姑娘排在第十位,是最後一個上場的,她還沒有表演他就給她扔花了。
月荼也不知道他葫蘆裡到底是賣的什麼藥,仔細的打量姑娘,狹長的眼睛高挺的鼻樑,嘴唇是淡薄的,生了一副涼情的樣子,“所以是她?”
對面搖頭,朝剛剛的紫衣女子的方向揚了揚下巴。
月荼順著看去: “剛剛在臺上的女人是老闆娘吧,看氣度不是這裡的任何人能比的。她有什麼問題嗎?”
蘇懷然伸手在月荼額間彈了一下:“小鬼,你不是要當縱靈者嗎,這是個機會你好好把握,既然你因為我被停學了,那就盡心竭力的給你補上一課。”
表示懷疑的孩子撇撇嘴開始撕扯花瓣。
切,不要以為請我吃了糕點我就會覺得你是個好人。
薄薄的花瓣透過陽光射出一縷薑黃色的光芒灑在深棕色的茶桌上:“算了吧,你要是有這好心,母豬都能上樹了,不過老闆娘也忒喜歡牡丹了,這裡全都是牡丹,屏風上是,穿的衣服上是,甚至連味道也是,簡直就是坐在牡丹花裡一樣,我都懷疑她是不是就叫牡丹。”
“哼,說了句實話。”
???實話?我說什麼了?
這邊不同尋常的舉動驚起四座,看向他們桌子上還剩的九枝花開始八卦起來了。
“買一束花的公子不少見,我看樓上還有人買了五束,但是專門投凌姑娘的倒是真沒有,也沒聽說過凌姑娘跟什麼富家公子好過。”
“你說,什麼人逛青樓還帶個孩子的。”
“看他們的年紀再看看男的衣著不凡,這小姑娘長的也好看,怕不是他的童養媳吧。”
“童養媳也不能往這帶啊。。。”
茶桌上的七嘴八舌裡月荼竟沾光也成了輿論的中心,只是他們的猜想越說越離譜,只覺得好笑。
不過這個所謂的凌姑娘不受待見月荼也早就猜到了,阿諛奉承的聲色犬馬之地怎麼會容得下剛正的身骨,花錢是來享受的,不是遭罪的,老闆娘沒有趕走她就已經是大慈大悲了。
有一點她倒是好奇,這個凌姑娘這麼差勁到底憑什麼留下來?
眼神在凌姑娘和老闆娘身上來回打轉,思索著裡面的關係,想著想著就入迷了,肉嘟嘟的臉蛋託在桌子上跟個粉嫩嫩的大壽桃似的,又軟軟的跟糖蒸酥酪一樣。坐在對面的蘇懷然都忍不住想要上去掐一下這臉是不是能掐出紅印來。
樓上一間雅間裡一位蒙面公子身邊站了一隨從,手指不停的點在紫檀木的雕花桌子上,眼睛從月荼坐在椅子上的那一刻起就沒有離開過:“那孩子。。。是月荼對吧?”男人開啟摺扇,漆黑的扇骨下邊刻著一個小小的“秦”字。
“回二少爺,正是跟大小姐一起的月荼。”
秦寒不常回家,一般留宿在秦家的個個產業,畢竟秦家的不少賬本都要他來經手,累在哪家就睡在哪家。
“月荼。。。我記得她是光天賦,夫人沒動手,看來這小雪兒下了不少功夫。”
“前幾日夫人派恩姨處理月荼退學的事情也讓小姐攔下來,最後只是暫時停學。”
秦寒輕笑,早就見怪不怪的了,兩個丫頭感情好那是好事,父親都沒太在意天賦的事情,倒是母親太謹慎了些,也不想想世上能有幾個夏童?
不過要是月荼能成為第二個夏童說不定也是好事,到時候就會有人重新提起一百多年前圍剿夏童的事情,反正他一直對這件事情很好奇。
“不過月荼怎麼會來這?她身邊的男人是誰?”
“屬下這就派人去查。”秦寒點頭同意,於是一道黑影迅速從他身邊閃離。
“有點意思,我倒想知道他們想幹什麼?”
第三個人上臺的時候蘇懷然又給她扔了一朵,接著是第四個第五個。。。每上來一個人蘇懷然就仍一朵花給她,架不住好奇的凌清清決定鼓起勇氣去找那個神秘的男人。
她蓮步輕移款款來到蘇懷然身邊,驚訝於這裡怎麼還有個孩子,但依舊淡定的行了個福禮:“小女子凌清清,給公子請安。”
他沒有理她,低頭抿了一口茶水繼續看臺上的鶯歌燕舞:“凌姑娘有什麼事嗎?”
她絞著手指像是在緊張,但是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什麼: “賤婢並沒有表演什麼才藝,而且賤婢是眾人恐避之不及的妖怪,不知公子這麼做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