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懷然從容信步的林中走出來:“這位老先生可是在此等一個小姑娘的?”
眼前的人頭髮斑白但是容貌卻是三十歲的樣子,乍一看沒有什麼威懾力,仔細感受的話能感受到他在極力剋制自己的靈壓,他挑戰過無數仙門百家卻從未見過能像這位長者般強悍的。
此人不一般,照理說不是能跟月荼扯上關係的人物,但是算年齡應該是認識夏童,跟賈清逸是一代的。
老人無視蘇懷然的存在,細細撫摸手裡的彎弓,神情溫柔不像是在對著一個死物反倒是思念至深的人就在眼前。
那是一個少年曾經的悔過,他想用後半生彌補。
待到蘇懷然提起是不是在等一小姑娘時,猛然抬起頭來,眼睛似乎是結了一層薄薄冰晶。
觸碰到不可觸碰的逆鱗,踏足生滿荊棘的禁地,無妄之災實則自取其禍。
梓榆將彎弓藏於身後,一改剛剛和善的態度,正面相對凌厲之氣不加掩飾:“小友認識她?她在哪,為何今日不見她過來。”
梓瑜很清楚,月荼不會把自己的事情輕易說出去的,但是這人就是準時準地的找過來了,甚至知道自己就是在等人。
若不是身邊親近之人,也不會如此大意。看來小丫頭還是太過於信任別人,等過些日子得讓她看看人心到底有多麼險惡。
面對梓榆來者不善的氣勢,蘇懷然輕輕挑眉。果然,月荼就是來見他的。好傢伙,揹著自己偷偷摸摸的見人,萬一被拐跑了怎麼辦?!
“我猜,這把彎弓是要送給月荼的?”
梓榆下意識抓緊了彎弓驚蟄,心下暗想:此人不能留了。
“你應該聽勸的。”話音剛落,身後的林間傳來轟隆隆巨石滾落的響聲,似乎有什麼東西朝河邊疾馳而來。巨響衝出樹林滾向蘇懷然,定睛一看,是樹高的滕蔓組成的牢籠。
不過須臾間,巨大的滕蔓牢籠張開大門撲向蘇懷然,裡面全是倒刺荊棘,若是不慎被困必將是剜其血肉,碎其生骨。
但見他眼疾手快,手中掐訣,水龍衝出湖面將蘇懷然帶走。藤蔓牢籠藉著慣性直直滾向梓榆,就在千鈞一髮之間,牢籠瞬間分崩離析化成一地錦花,剛剛的一切不復存在。
站在水龍之上的蘇懷然震驚的看到這一幕不禁疑惑此人是御木師?有病吧!什麼叫自己“應該聽勸”,聽誰的勸,勸的什麼話!
蘇懷然 快速雙手結印,梓榆身後的河水像失去控制無風掀起大浪,水中心一個大大的旋渦突然升空直衝梓榆做勢將他吞沒。
“御水師?班門弄斧。”梓榆未曾回頭,嘴角上揚輕蔑一笑,手中依舊寶貴驚蟄不要被弄髒了,好不久不見月荼可不能送個寒酸禮物。
梓瑜單手結印河中出現了不止一個正在旋轉的水柱旋渦,其中一個將蘇懷然的旋渦擊碎化成一灘死水又回到河中,加入它們成為梓榆的武器之一。
“你?水木雙御師?”蘇懷然不敢相信今晚發生的一幕,這世上不存在雙天賦的人,就算有他也早就死了。倘若他沒死,他若沒死,不就應該這般年紀嗎?頭髮斑白但是靈力加持不易見老。。。
“小友知道的,看見的太多了,在下留不得你了。”說罷,水柱再次化形成一條水龍凌空騰飛,正面相對,肆意展示它的殺氣騰騰,不停扭動身軀已經躍躍欲試。
現在的蘇懷然只是恢復了兩成功力而已壓根就不是眼前這位水木雙御師的對手。
倘若全盛時期說不定還能與之一戰。但現在要是硬著頭皮上的話就是送死無疑。
梓榆沒有耐心等蘇懷然再動作先發起攻擊,水龍口中吐出水花蘇懷然只能堪堪接住。
精明如他,這人穿著掌門的衣服,雙天賦,白髮飄然不就是同夏童一起被抹殺的梓榆嗎?!
“晚輩蘇懷然初見梓榆掌門!!”
果不其然,那長者聽到蘇懷然的話之後那水龍立刻化成雨水。
好險。。。猜對了。
梓榆暗暗啟動驚蟄,並沒有因此打算放過他,甚至更堅定了要殺他的心:“你竟然知道我?”這不是賈清逸的作風,但凡這世上有一個人知道自己的存在他就不會讓這個人活下去。
但是這人活著,說明心思絕對不簡單,月荼身邊藏著這麼一個城府極深的人早晚得被他賣了。
蘇懷然從水龍上跳下來,雙手作輯:“晚輩是弘曦派現任掌門賈清逸的關門弟子蘇懷然。”
“你說什麼!”賈清逸的關門弟子,果然不是好人!。
驚蟄啟動,紫光乍現,彎弓無弦,卻自悲鳴,梓榆不再隱藏靈力。狂風乍起,吹的山林嘯叫,亂石飛舞,一時間沒有天空,沒有大地,只有狂風撕咬耳朵,滔天的弓鳴和靈力的暴漲吞齧和窒息萬物生靈。
梓榆手搭在驚蟄上,一條似有似無的細線閃著幽幽紫光,不一會,一隻箭出現在手中,幽幽散發紫光的箭尖直對蘇懷然,森然殺意,表露無遺。
“我跟月荼已經簽訂共生契約!!”
嗖~~利箭劃過,擦著蘇懷然的臉過去。
轟然一聲身後的一排樹全部攔腰到底,切面光滑沒有多少碎屑。
蘇懷然心有餘悸的站在那裡,手腳冰涼,臉上的血沾髒了衣襟也沒反應過來擦一下。
稍說晚一點,自己的人頭就要代替那些倒下的樹滾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