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馬上就要考試了,請趕快回到你原來的位置,不要,隨意走動。”恩姨出現在小雪兒身後,正正巧打斷她的話,說話的時候“不要”二字要的格外重,彷彿是在告訴小雪兒注意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月荼一眼便看出恩姨的意思,她一直不希望自己跟小雪兒牽扯到什麼關係,這麼做她倒是能理解:“小雪兒,我不會有事的,你快回去吧,馬上就要考試了。”
小雪兒抓著月荼的手久久不肯放,低頭啪嗒啪嗒的掉眼淚。
“小姐,秦家不能出現沒有靈力的人,老爺夫人的希冀全都寄託在你身上,奴婢不是什麼都不懂的,自然知道折中的法子。請小姐回去安心考試,”說罷斜睨一眼高高坐在臺上的姽嫿(gui hua南城的少城主,“不要叫別人看了笑話。”
一旁的蘇懷然雙手環胸靜靜地看這三個女人心知肚明的演戲給對方看,見老女人帶那粉雕玉琢的女娃娃離開後便對月荼坦:“那天趕你姥姥走的人就是她,而且夜裡偷襲的人似乎都是聽命於她的。”
“恩姨嗎?那就解釋通了,恩姨不僅是小雪兒的教習姑姑而且還是她的奶媽,小雪兒不敢忤逆,又是秦夫人的一大心腹,在秦家地位僅次於老爺夫人,諸位公子和小雪兒見她都要禮讓三分,不是一般下人。”
“我看那小姑娘匆匆忙忙跑過來勸你不要進去,怕是這迷宮內有什麼大禮等著你。”
才不要聽這人聒噪,考試開始提醒響起,月荼頭也不回的往深處走。
林棗迫不及待的跟著人群一頭扎進去,小雪兒三步兩回頭的看著月荼,還是在恩姨的推搡下才進去的。
李響站在迷宮口的盲角,保證南御看不到自己但是自己能看到他,滿腔的仇和恨煎熬著他,肆意嗜咬他的心,眼睛猩紅,若不是自己還要考試李響恨不得上去跟他拼命。
“李響!快走了。”身後同學的招呼拉回了他紛飛的思緒,立馬回神眨眨眼睛收拾表情,轉身又是一副謙謙公子,溫閏如玉的模樣。
南御,殺母之仇不共戴天。這世間只有一個南御,那就是姽嫿南城城主與艾歲部長女艾歲姝(shu)微的兒子。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無名無姓的怪物,姓名便是你受不住的恩賜。
見恩姨回來,方先生立刻哈頭巴腦的讓位置,恩姨頭都懶得點,坐在那少年旁,仰靠於竹椅:“我記得,姽嫿南城夫人叫艾歲姝微,當年生產的時候我還代表秦家前去探望過。”
南御轉頭,每間一顆紅豆大點的硃砂痣,將原本妖豔的人兒襯得更像妖孽。紅潤的嘴唇像剛經歷一場小雨的鳶蘿花:“恩姨年紀大了記性倒是好得很,我都不記得了呢。”紅唇皓齒中發出蠱惑人心的聲音,像是古箏彈出來的曲兒,聞之叫人慾罷不能。
恩姨沒那心情欣賞好顏好嗓,不過是秋天的知了穿再好的羽衣,發出再好聽的聲音還能有多少日子似的。
“你不記得正常,那時候你還在樓裡當小倌討客人開心呢。”恩姨輕輕搭起二郎腿,透過水晶鏡仔細觀察迷宮內的情況。
南御立刻漲紅了臉,柳葉眉氣的豎起來。咬這一口貝齒,恨不得嚼碎了這老女人。他是最受不得奚落的人,眼睛長在頭頂上但是說他一點不好便要大發雷霆,動用私刑叫那人改過來,脾氣大得不行。曾經的往事能是他的禁忌,恩姨不僅說出來了,還是一臉不屑地說出來。
這老女人,從一開始就看透了,沒看得起他。
恩姨撇了撇茶盞裡的茶葉,輕飄飄的甩來一句:“真正的少城主此時應該才十歲,我記得他跟我家小姐差一年先後出生的。當年艾歲姝微是怎麼死的我秦家沒興趣,至於你是不是南御那也是你南城的家事。但是,”恩姨託著茶盞,一陣靈力蕩過南御手裡的茶盞化為齏粉。“只要你好好控制縱靈迷宮最好讓月荼在迷宮內自殺,給秦家撇的乾乾淨淨,我們自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南御氣還沒打一處來,恩姨就像他的主人一樣對他釋出命令,可是再怎麼氣眼下形勢就在這放著,秦家也可以不插手“南御”在哪,但是他們也可以選擇打翻遊戲桌,大家都不好過。無法,只好強顏歡笑:“我南城的姽嫿之名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從外面看這迷宮不大,只要記住平面圖基本都能出來,但是進去卻別有洞天。
縱靈迷宮下去後是一片水域,月荼剛落腳就踏在一小舟之上,狹小的甲板只夠一個成年人堪堪站住,不過站兩個小童倒是剛剛好,也再容不下其他。
蘇懷然自然是不會浪費力氣飛的,就抱著月荼站在上面。前方灰濛濛的船下的水黑乎乎的,就是趴船上看都不一定能窺看水下一寸。水下環境未知,蘇懷然不會放心月荼不要命的趴上去。周圍零零散散生著些樹樁子,或筆直,或攔腰斷裂,或歪歪扭扭怪異醜陋。細看下像是什麼怪物,但是經過的時候又真真切切的是死樹。
“我打個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