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但是太醫還說這喜脈已經有三個月了。德妃娘娘說,時間上對不上,後來生下輕螢公主滴血認親,果然不能與皇上的血相融。”
席韻突然拍了一下手,恍然大悟的想起一些事情:“我想起來了!曾經聽人說起過,多年前西境邊陲曾經有過一次大戰,當時滅了一個部落,那個部落該不會就是。。。貴妃娘娘的部落?”
蘇夫人惋惜:“是的,貴妃不忠,天子震怒,滅了她的母族。貴妃生下輕螢公主後精神變得十分脆弱,皇上也不讓貴妃親自帶孩子生怕小公主死在她手裡。直到五年後,收到外界的訊息說,她的部落在她生下小公主的第三年的時候就已經成了一片焦土,死人國,無一人生還。只有身邊的一名護衛還跟著最後還被皇上做成了閹人。”
此刻席韻不禁渾身戰慄,一人有錯皇上竟然要滅國。又不是通敵叛國,況且欺君罔上的懲罰最嚴重是連坐,最多母族無人。可是現在皇上的做法竟然是滅國,萬萬人因此陪葬。
此不為暴君天理不容,席韻恍然間升起一股可怕的念頭,這個君王真的是他們要效忠的嗎?羅涼太子又是一個怎樣的人?他能肩負起羅涼大運嗎?
蘇夫人覺得惋惜,縱然貴妃有錯可是那些部落裡的人又有什麼錯?當初帶走貴妃的時候人家也是拼死抵抗。
“皇上是懷疑公主是護衛的孩子?”
“並不是懷疑,當時跟小公主血水相融的人就是他,而且這個護衛一直都跟在貴妃身邊,聽說是自小便跟著貴妃的,兩人一起長大,說是沒有感情恐怕誰都不信,更何況現在證據確鑿。皇上沒有殺了他就已經是仁義至盡。”
話說著時間就過得快,直到丫鬟進來點上燈,蘇夫人才往窗外看去,日暮西山,只看到一點陽光將天邊染紅,像一灘鮮血將潔白的錦緞浸染,暮色煙火裡,一輪明月悄然升起。
“天色不早了,要不今晚留下吧,靖馳還得好一會兒才能回來。”
席韻微微欠身:“謝夫人賞賜,只是家尊設令不可晚歸。”她暫時還不想跟蘇靖馳有什麼照面,說不定一看到他就忍不住打卡來了呢。
見席韻辭絕蘇夫人也不好說什麼,現在總歸不是蘇家的人,還是要注意街坊們的閒言碎語。
“也好,路上小心,我叫幾個小廝隨著,儘管有些功夫傍身小姑娘家的也不可大意。”
路上席韻還是覺得好像那裡不太對勁,宮中發生的所有事史官都會記錄在冊,尤其是誕下皇子這件事,但是今天整理卷宗的時候沒有發現輕螢公主的卷宗,會不會跟白天不讓看的卷宗有關?
手下用力勒馬:“籲~~”轉身對跟隨的僕從們下令,叫他們先回去。
“你們先回去吧,我要自己去一個地方。”
小廝們猶豫一會便離開了,這高頭馬上坐著的可是位厲害人物,到時候真的遇到危險了還指不定是誰救誰呢!
她要再去一趟皇宮,那本快要腐爛掉的卷宗裡一定裝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小姐?你怎麼又回來了?”留下守夜的官員手裡抱著一碗熱面,一看到是席韻立馬擦擦嘴上前詢問。
席韻假裝鎮定的,胡亂一指父親桌子上的紙紙本本,胡謅一句:“啊,我是來找東西的。”低頭看了一眼他手裡還在冒熱氣的面,嚥了咽口水。“你吃你的,我知道東西在哪,不必管我。”趕緊找完趕緊回家,這麵條也太香了吧!
羅輕螢。。。她看了整面牆的書和卷宗,都沒有羅輕螢的記錄。席韻坐在一旁的梯子上,目光越飄越遠直到看到白天不讓動的那個已經有黴味的架子上,久久沒有移開眼睛。
“小姐還是沒有找到嗎?”守夜官員突然出現的聲音嚇的席韻一激靈,回神才想到自己不能讓他知道自己要幹什麼。
面露微笑,說道:“這位小哥,我有一個木盒子落在馬匹上的袋子裡了,你若有空能替我去拿嗎?”
“小姐哪裡話。”那小哥放下碗筷就往外跑,席韻見機從梯子上跳下去,一個輕功飛向那邊的架子上。
卷宗開啟,一股黴味撲面而來,是塵封多年的秘密。
【小姐,私看卷宗已是大忌,就不要再給大人惹事了。】
白天那個人的話又縈繞在耳邊,席韻的愣在半空不再有下一步動作。
但是封面已經拆開了,就算不看這事也已經惹下了。心一橫,管他三七二十一,露出裡面已經泛黃的紙張,筆墨已經乾澀行將消失,脆弱的風一吹就會灰飛煙滅。
心想著那守夜的小哥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只能匆匆掃過一眼,但是這並不妨礙她震驚於裡面的故事。
當今聖上出使西境小部落,一女子面容姣好,掠起回宮,部落首領多次求情,無果;女子身邊只有一隨身侍衛,天子開恩,破例進宮。未及,傳閒言碎語,女子與侍衛私通。三年後封女子為貴妃,宮中傳言更甚,竟有人傳親眼所見其苟且之事;天子震怒,宮中再無傳言。
酒會之上,貴妃惡疾,太醫言身孕,天子大喜;然德妃異議,遂追查,然,此子為侍衛子。賜侍衛腐刑,三年後,貴妃所在母國寂靜,白綾吊魂,獨留一皇子,名為輕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