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的動作小男孩眼中漸漸恢復了些許清明,烏青發紫的嘴唇無意識的抖動,可以聽清上下牙齒間咔咔咔的磕絆聲響。
看清眼前的這幕,如久快速地脫下披風遞給蘇米,“大米將這個給他披上。”
又將視線轉給蘇梁,“小狼…”
“不行,咱們就這把傘,您都把披風給他了,可以了。傘也給她您怎麼辦?我不給!”
蘇梁不等她開口就是一頓說道,完了還很是果斷地扭過頭,表示自己如何也不會將傘再給遞出去。
看得如久哭笑不得,知道他是擔心自己腹中的孩子嘆了口氣轉頭她也不再勉強。
“你是誰?”蘇米壓低著聲音輕斥道,“可知像方才那樣闖出來搞不好會要了你的小命?”
得虧他反應快,停的及時,不然這小傢伙焉能還有命在。
“救救…叔…咳咳~”
剛剛那飛奔縱身一撲已是用完了原盡全身所有的力氣,此時手腳還忍不住陣陣發軟,逐漸升高的體溫讓他呼吸都開始有些急促,連話都說不利索。
想想還等著救命的孃親與妹妹,原盡只得使勁咬了下嘴唇,讓發暈的自己更加清醒些。
“叔叔,求求您…救救我娘,還有我…妹妹,叔叔求您…”
“這?”沒有立刻應聲,蘇米不禁將視線轉向自家小姐。
自從當了爹有了小虎頭,他總算體會到了為人父的那顆慈心。對於別家的孩子力所能及下他不介意多些善意。
因為人這輩子又怎麼會一直沒有落難的時候?只希望自己的小虎頭,不在他們跟前時若遇到了苦難也會有這樣的人出現不吝嗇地給與他幫助和善意。
情不自禁的兩手覆上小腹,周身的白霧繚繞讓人看不清她眼底湧動的情緒,在蘇米望過來詢問的眼神中如久沉吟片刻,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你娘還有妹妹怎麼了?你家在哪?家中可還有其他人在?”
聽著這接連的問話,原盡心中總算湧起喜色,這是不是代表眼前的大叔願意出手相助了?
那是不是代表他們一家終於可以活下來了?
“在,那…巷尾,沒有…沒有其他人了。”原盡再次忍著又一陣的暈眩,緊緊扯住他的衣服邊角努力回答道。
“那便去看看吧。”
“是,小姐。”
蘇米將人毫不費力的抱起,依著懷中孩子手指的那條小巷子走了進去。
“我們也走。”
“哎,等等小姐,傘!”見著小姐她轉身便走,蘇梁不由加快速度跟上,手中的傘始終保持著穩穩落在她的頭頂處,絲毫不顧已然全身溼透的自己。
長巷巷尾,出現了座低矮破舊的小院,院門只剩下一扇歪歪斜斜的掛著似隨時都有倒下的可能。
院子不大,統共一眼就望完,三間屋子內裡黑漆漆的,只有用茅草搭建的廚房內有星星點點的火光閃爍。
緊靠著灶堂旁的牆邊,豎立著的柴火下鋪著一層稻草,上面靠坐著的婦人緊閉著雙眼,懷中抱著破舊的棉被裹著個同她一般人事不知的小姑娘。
兩人的嘴角都還有些泛著白色的漬跡,青黃的面色下是不正常的紅痕。
“小姐,她們這莫不是中毒了吧?”
“嗯。”
的確是中毒,不過卻不是什麼稀奇的毒物。
腳下輕移轉向灶堂,上面還擱著豁著口子的幾個瓷碗,將裡面殘留的東西輕嗅了下,如久心底有了推斷。
“小狼,將她們分開放平躺下。”
“哎,好的。”
蘇梁抹了把臉甩開手上的雨水後,近身上前按照她的吩咐將母女二人給分開,一一扶著她們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