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放心,依依比你要下山早。她很好。”清風說著語氣都變得哽咽了。像是一下子蒼老的人,看著很是虛弱。
董銘軒聽到清風說白嬌嬌很好,再也沒有說話的力氣,輕輕的眨了眨眼,就不再說話了。這次也是運氣不好,在山上遇到了一隻吊睛白額虎,很是兇猛。他的功夫不過是讓他能逃到山下,全身而退是絕無可能的。
白嬌嬌在外面聽到董叔在這個時候依舊擔心的是她,本來穩定的淚水又開始噴湧出來。她知道錯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白嬌嬌努力的揚了揚頭,想讓淚水止一止。可是像是壞掉的水龍頭一樣,怎麼也止不住。
“依依,你進來呀。”清風叫著白嬌嬌,見她這麼久也不曾進來,有些擔心道。
白嬌嬌努力的深呼吸,當她看到那個記憶力偉岸的身影,現在虛弱的的躺在床上,傷口的血已經止住了,可是那身上的衣服看著甚是嚇人,那不是錯覺,每一道傷口像是刻到了腦海裡一樣,白嬌嬌又淚流滿面。
白嬌嬌走到董叔的面前,蹲在床頭,想要握住董叔的手,可是又怕扯到他的傷口,淚水瀰漫了整雙眼睛,讓她看不清董叔現在的表情,白嬌嬌狠狠地吸了吸鼻子,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沒那麼顫抖。
“爹。。。我知道錯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都是我的錯,你快好起來,好不好?”白嬌嬌失聲痛哭。
董銘軒還有些混沌的眼睛,因為白嬌嬌的一句“爹”變得明亮了一下些。白嬌嬌從他和唐氏成婚以來都不曾叫過他,無論高興,還是悲傷,白嬌嬌都是叫她董叔,雖然也沒期盼依依能叫上他一句“爹”,可內心也是十分期盼的。
白嬌嬌人的叫董銘軒,是從心底裡認可的,從現代或是古代,連她的生身父親都沒叫過,在現代,她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再也沒出現過,唯一的印象也都是從母親那裡知道的,知道父親離開了他,去了另一個世界,這個角色一直由外公和爺爺演示著,母親說父親很愛她,可在他的記憶裡從來沒有一絲的印象。“爹或是爸爸’這個詞,她從來沒有叫出口過。
到了古代也沒叫過,來的時候白父就已經戰死沙場了,只是唐氏陪著她到處奔走,剛開始唐氏和董叔結婚的時候,也只是叫董叔,“爹”這個詞像是有著千斤力量一般,讓她叫不出口。
可是,董叔是值得她叫他一聲爹的,他包容她,保護她,尊重他,白嬌嬌感受到了,那像是大山一樣的愛,沉默無言,又默默的付出無怨無悔。
董銘軒眼角一滴淚從蒼白的臉頰上滑了下來,他緩緩地伸出了手,雖然,牽動的傷口很痛,依舊很慢慢的抬起手,為白嬌嬌擦了擦她哭花的臉。
“不要怕,我沒事,這不是你的錯。乖!”董銘軒虛弱的笑了笑,可是一個臉色蒼白身體虛弱的病人,反過來安慰你的時候,那是忍不住的心痛。
白嬌嬌也撤出一個看著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清風看著也很感動,以前還覺得依依有些距離,現在才像是親密無間的一家人。從後面保住了白嬌嬌,讓白嬌嬌依靠在他的肩膀上。手緊緊的握住董銘軒的手。男人之間一般都是無言的眼神交流。
“你娘。。”董銘軒想要問一問唐氏怎麼樣了,她一定嚇壞了,她那麼柔弱,一定是嚇哭了,她還孕育著他的子女。“你娘。。怎麼樣了?她還好嗎?”說話的語氣有一點急,又大聲的咳嗽起來。
“爹,你放心,娘沒事,我剛才去看過她,聽到你傷到了,嚇到了。現在睡著了。”清風說到,一邊說一邊安撫的用手給董銘軒扶了扶背。
董銘軒聽到唐氏暈倒了,著急的恨不得現在就飛去她的身邊,緊緊的抱著她,告訴她,他很好,沒事。可現在他這麼狼狽,只會讓她擔心。本來不在痛的傷口,因為心得疼痛,變得奇痛。董銘軒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臉色蒼白幾分。
“爹,你彆著急,等娘醒了,就過來看你。”清風以為父親是著急見到娘,不由得回答道。
董銘軒聽到,有些急得說到,“不要讓她過來,她看到只會傷心,只會替我擔心,等她醒來你就告訴她我已經醒了,沒事了,讓她放心就好了。”
“爹,娘,肯定是要過來看你的,不然,她怎麼能放心。”白嬌嬌安慰道。
她明白爹的心情,但作為女子,她更明白孃的心情,如果不讓娘來見他,娘只會胡思亂想的更加擔心。娘真幸運,這個男人一直在為她考慮,白嬌嬌抬眼看著躺在床上的這個男子。
唐氏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一時間有些承受不了陽光打進來的強光,她有一些迷茫的看著眼前的擺設,這並不是她的家。腦海裡閃過了很多畫面,她的女兒安全的回家抱著痛苦的她安慰著。以及隔壁的沈大娘子過來告訴她,她的夫君受了重傷,在里正家醫治。
一幕幕像是過電影一樣,在腦海裡重複了一遍,心臟特別的痛。她生怕她的夫君就這樣離她而去,現在很幸福。幸福的日子才剛剛開始,他不能這樣的捨棄她們。
想到丈夫現在重病在身,也不知道醒了沒有,唐氏掙扎的坐起來。腹部有一些疼痛,她知道這一次差一點失去了她和她丈夫唯一的孩子,心裡又有一些不安。她將手輕輕地放在腹部,慢慢的撫摸著,像是在安撫著肚子裡的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