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盡以的脖子肩頸處捱了一棍子,後腦勺處有一條小口子,肩骨有骨折的痕跡,左胸膛和右下腹處各捱了一刀。
左胸膛的傷口離心臟只有毫米之差。
但凡偏離一點點,他當場就喪命了。
他當天晚上做了五六個小時的手術就被推進了ICU重症監護,共在裡面帶了五天,昨天才被推出來,轉入普通病房,今天是第七天醒來。
醫生說了幾個可能性,隨後就讓護士上前給他抽血化驗。
等醫護人員走了後,陳助理他們幾個上前和他交談一會。
許是剛醒,許是傷口太疼,藺盡以沒有過多的情緒。
鹿妗也看他臉上有了疲憊之意,便道,“你們回去吧,我在這裡照顧他。”
藺盡以聞言,眼睛不自覺地往她身上瞥。
從見到她的那刻起,他由滿心擔憂和欣喜變成失望和平靜。
只因她太平靜了,從醫生給他做檢查位置,她就沒瞧過他,連眼神都是冷冰冰的,沒有半點波瀾。
陳助理他們又說了幾句後就離開了,偌大的單人病房裡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了。
鹿妗也端了一杯溫水給他,“潤潤嗓子。”
藺盡以現在動不了,右邊的手臂壓根不能抬,猶豫了下,還是喝了一口。
“那天為什麼要來?”鹿妗也將水杯放下,神色很嚴肅?
到現在她都無法去面對那晚的場景,刀刺入他身體時,他鮮血不止的倒在地上時。
每每想起來,她覺得窒息痛苦得很。
至少,她覺得,如果那天他沒有追過來,他就不會被牽連,更不會受傷。
那兩刀不該他受的。
藺盡以蹙眉,聲音有些冷,還帶了少有的賭氣成分,“那晚車裡的人即便不是你,我也會救的,你要是不想待在這裡,現在就可以走。”
鹿妗也抿唇,忽然笑道,“看不出來,藺律師還挺有博愛精神的。”
“是啊,博愛總比冷血好。”
鹿妗也臉上的笑收斂了起來,也沒再說什麼,轉身出了病房。
看著她的背影,藺盡以的心被刺疼了下,但終是沒有叫出她的名字。
因為他知道,他留不住她的。
只不過才過去二十分鐘左右,他要昏昏欲睡時,病房門被推開了,鹿妗也拎著東西回來了。
“要睡了?”
鹿妗也將手中的袋子放下,“先別睡,護士等會要進來帶你去做CT。”
“你不是走了嗎?”藺盡以擰眉問。
“你想我走?”鹿妗也走到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