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伊盉的想法,就是長著高銘的身子,卻說著南祁的話。
“你怎麼知道。”
伊盉十分冷靜,她明白激動不能救自己,眼下需要好好從這個男人身上打聽訊息。
“秦軍修築渠道,渠水已經弄的這城牆滿目瘡痍,你以為憑現在楚國的實力,能抵抗的了秦國的鐵騎嗎。”
他自說自話,沒有轉頭看伊盉:“你說這景烈與白起本為好友,白起下手如此之重,景烈為何還要跑到這兒來送死。”
他似乎對景烈非常瞭解。
“你什麼意思,你覺得景烈在自尋死路?”伊盉問。
“你果然不是普通的人。姑娘,你又為何要混入這軍營呢?”衍栩反問。
伊盉的臉色一下白了下來,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身份就這麼簡單被看穿了。
要知道這麼些日子,軍營裡那些同吃同住的戰友都沒發現她的不對。
“你要做什麼。”
伊盉冷冷的回覆,聲音有一絲的顫抖。
“伊盉,我在救你。”
衍栩把頭湊過來,死死扣住伊盉的目光,看著她眼神中的驚恐與茫然。
“你怎麼知道我是誰!”伊盉停滯了一會,順勢抓起他的衣領質問。
伊盉只是她在二十一世紀的名字……
楊奶奶沒有說過還有別人被送了過來,那這個人是誰,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又或者他與其他人有著什麼樣的關係……
衍栩頓了一下,嘲諷般的回應:“你與那小子說話,還真當沒有人注意到嗎?”
慵懶又自負的聲音,像極了南祁。
句末的尾音,與當年那聲“不想嫁?”同樣,是那般玩味。
“你看看那鄢城。”
他的頭偏了一下,伊盉正好可以透過空隙往城裡看去。
伊盉停下與衍栩的交談,才發覺原來已經有哀嚎聲傳來了。
城牆被江水沖斷,奔湧的江水擊打在房屋上,吞噬周遭的一切,她看到遠處那些細條狀的百姓猶如螞蟻覆巢,奔跑著逃離死神,卻被江水擠壓入地,身體隨著江流扭動,直到最後失去蹤影。
女人護著孩子,男人護著女人,也有些顧著自己狂奔的人,有向鄢城高樓攀爬的人,都在那點時間裡被江水洗刷了,江流所過之處,死寂一片,漂浮著那些女子做給心愛男子的布鞋,漂浮著那些男子為女子備好的繡裝。
遠處的秦兵吶喊聲一波高過一波,漸漸壓下了鄢城的慘叫,從鄢城出去了一小波軍隊,往秦兵的方向策馬。
沒有用了……
對方是白起,鄢城會滅,楚國遷都……
伊盉閉上眼,不願意再看,她心想身負南祁魂魄的景烈不會認輸,那隻突擊出去的軍隊,怕就是景烈領著的吧…
他們是想著魚死網破,還是覺得仍有一線生機,還是不願意目睹楚國子民的慘烈呢?
他們二人,就坐在這。
巨大的情感衝擊驚的伊盉抑制不住淚水。
衍栩輕輕為她擦去。
那楊曲離呢……
她想起自己讓楊曲離去檢視了東南角的狀況,城池被淹事出突然,那楊曲離呢?
她急忙挽衣看了看手腕上的符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