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不掉那年那個小女孩悲切的樣子,那時他手上沾著血腥,那滋味讓他直到現在,都夜不能寐。
從那之後,他追蹤那個女孩的行跡,卻最後失去了她的音信,也是從那時開始,他喜歡上屠戮的感覺,開始產生那種病態的愛好,儘管自己清楚這是不對的。
他對昨日自己打傷霽樂的事感到很抱歉,特地接她來總壇養傷。
這裡有他尋找的高人竭力研製的最好的傷藥,他有信心效果比宣政院的好。
霽樂的舞確實魅惑人心,讓他在那時看到那位師父被自己斬殺時的噩夢。
霽樂也著實魅惑人心,如此英雄豪氣的女子,抗得過自己一掌,不愧為女中豪傑,他很欣賞。
霽樂運了幾遍氣,感到周身血脈通暢了些,可以微微動了,想要恢復武功怕是要長久之後。
“國師不會放過你的。”
霽樂雖然氣息微弱,但總算是可以平穩說話了。
“卜千皈很重要嗎?”韓修往臥榻上的霽樂靠近了些。
“跟著我不好嗎?”他泛起星星眼。
“若是再有這樣的任務,你覺得你還能活著?”
韓修的問題一個接一個打在霽樂心中。
“會死的啊。”
“宣政院是你的枷鎖,我能給你你想要的。”他開始誘惑霽樂。
“你想要的自由,與卜千皈名正言順光明正大的愛情。”
“只要離開宣政院……”
霽樂的頭狠狠轉向韓修。
韓修則露出一臉悲慼的模樣。
“在宣政院,他是他的國師,你們永遠不可能過上閒雲野鶴的安穩生活。”
“想他了嗎?”
“你覺得他為什麼還不來救你?”
“他身後有國家有人民,不可能為了一個你就闖上我的山頭。“
韓修的話重重擊在霽樂心口。
從她愛上卜千皈那時開始,她就明白這個道理。
真當被別人點破時,卻還是這般難受。
她不奢求梁祝的生死情緣,不羨慕白素貞許仙的情比金堅,她只要有鄉野之中那種相濡以沫、琴瑟和鳴。
“讓我回去。”她回應。
韓修在摧殘她的心理防線。
她不能心動。
韓修起身。
“我會去找他的。”
“我說的話都是認真的,我會彌補你,你想通了,還可以跟我走。”
他理了理衣服,替霽樂拉下了床縵,離開寢室。
衍栩待韓修的身影遠去了,悄悄潛出總壇。
客棧。
卜千皈還未出門,客棧卻收到了韓修送來的議和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