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軟硬不吃的魚懷瑾,趙戎選擇……暫時性的委曲求全。
此時,他也與魚懷瑾一樣,板著一張臉,坐在院子內的石桌前,默默看著身前名曰“九霄雲佩”的古琴。
魚懷瑾在拒絕了趙戎“青瓜的誘惑”後,聽到了菜園子裡賈騰鷹聲音興奮道呼喊,便去了一趟院子內的菜地。
魚懷瑾收下了賈騰鷹摘給她的幾根青瓜,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道謝,賈騰鷹連忙擺手還禮。
此刻,她抄著手,返回石桌。
魚懷瑾看了眼趙戎的臉色,沒有說什麼,而是時刻餘光留意著院內中央,地上的那隻裝有淺紅色醍酒的白瓷小碗。
趙戎見她返回,撇了撇嘴,突然抬手,將古琴亂彈一氣,聲音很是嘈雜,而石桌又是貼近院門所在的東牆,雜音遠遠傳出。
魚懷瑾微微皺眉,忽的抬手阻止道:“稍等片刻,趙兄。”
趙戎手上的瘋魔琴法一停,抬頭笑道:“怎麼,魚兄是對在下的琴音來感覺了,想學?”
魚懷瑾瞧了他眼,沒有回話,她走上前去,來到琴旁,再次伸出一指,勾住琴絃。
錚————!
這是她今日的第三次弦響。
空氣安靜了片刻。
趙戎眼神略微好奇的亂瞟。
院子內外依舊很是安靜,沒有一絲他處的聲響傳來。
似乎毫無變化。
禮陣依舊存在。
魚懷瑾輕聲道:“趙兄,請繼續。”
趙戎聳了聳肩,沒再去管,低頭,繼續他的瘋魔琴法。
只是,魚懷瑾的心神略微輕鬆了些,不再關注院子中央的那隻白瓷小碗。
剛剛她的第三聲琴響,收縮了禮陣的範圍,不再囊括大半個南軒學舍。
蓋因此時清晨已經過半,初陽升上枝頭,學舍內,其他小築的學子們正相續外出,來往之人較多? 禮陣雖然一直被魚懷瑾心神控制,不影響其他無關學子? 但也畢竟有些麻煩分神。
因此? 現在她將禮陣收縮到東籬小築這一院大小,倒也省事。
至於為何還不撤了陣去? 除了趙戎故意找事搗亂,奏出的琴聲太吵可能影響他處小築內的學子外? 魚懷瑾等會還有些事準備外出一趟? 於是還不到撤陣的時候。
如現在這般? 倒也不錯,外面沒有聲音傳來,趙戎和範玉樹可以在東籬小築內安心讀書練琴,而趙戎的琴聲處也傳不出牆頭。
除非外面之人離東籬小築很近? 比如就在院門口準備敲門? 抑或是緊挨著東牆,否則傳不進聲音,也聽不到院子內的聲響。
魚懷瑾端起手,站在石桌前? 垂目不語,心中想著一會兒去見老師之事? 她已經有段時間忙碌的沒有去了。
而且,下一次月中大考,老師的那門藝學比較關鍵,甚至可能是率性堂的制勝點。
學館六堂,沒有哪一堂在老師的這門藝學上能明顯強於其他堂,拉開差距,上一次的月中大考,六堂在此門藝學的成績一般,都是馬馬虎虎,甚至用老師的話說,就是寫的讓她看了眼花頭疼,其中能正眼細看的卷子寥寥無幾,老師已經是儘量給他們的分高些了,
魚懷瑾記得老師當時還難得語氣俏皮的調笑一句,說批完他們的卷子,她估計又老了十歲,這一年下來,十二場月中大考,便是要老去兩個甲子。
魚懷瑾微微皺眉,這門藝學,她也掌握的不怎麼好……正在這時,趙戎亂彈一氣的琴聲在耳畔迴盪,她輕輕側頭,眼眸古井無波。
“趙兄這一遍《猗蘭操》彈的不錯,比剛剛有些進步,如此看來,反覆彈練的方法是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