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梅雨，淅淅瀝瀝地沒完沒了。

開業過後的飯莊，生意不火不淡，來的基本上是老客，都是聞味而來，跟外公約定好的，一天燒兩桌，中午一桌，晚上一桌，一桌二百。燒完後外公就晃著回家聽戲去了，剩下的幾桌由外公的徒弟來掌勺，但據老客們說：吃著總差點那麼個意思。當然徒弟掌勺的套餐也就一百或五十。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二百一桌的已預訂到幾天後了，而五十和一百的卻常常不滿座。

佳勝又為秦凡帶了一個大單,酒廠自銷*售姚科長回去後,又派了市場部的於部長到皋安考察,考察的結果是:由酒廠出資印製條幅,然後在華東三省統一投放。又和佳勝酒業簽訂代制協議，由佳勝酒業代付製作費，酒廠以出廠價出貨價值三十五萬的龍酒給佳勝酒業，而佳勝酒業需交付三萬條條幅。當佳勝把這訊息告訴秦凡時，二人都很高興，這不僅僅是雙贏，而是三贏的合作。

酒廠沒花一分錢，只是把酒廠的庫存酒出貨，就能得到三萬條條幅，要是分發給各地自己操作，所花費用要超過一倍多，佳勝這邊，只要把這些酒銷*售出去，明面上的利潤就有五萬，實際真正的利潤應達到八、九萬。而秦凡這一塊就更不用說了。

秦凡和佳勝都笑得合不攏嘴。佳勝既佩服自己也對秦凡感謝不已。

現在佳勝酒業的門前，來進貨的人絡繹不絕，包括趙佳勝自己也是忙得痛苦並快樂著，尤其看著心愛的女人，數錢時的一臉幸福，佳勝覺得值了。

只是在林氏私家飯莊宴請劉警官和其他警官時，酒醺的劉警官拍著佳他的肩膀說：“你老小子，真是它瑪的有福氣，這次要不是你家薛婷，你老小子早就給逮進去了。”

趙佳勝一頭霧水，忙問：“劉警官，您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醉燻的劉警官斜著眼曬笑道：“要不是你家薛婷後面送西瓜水果，冷飲綠豆湯什麼的，被報社記者拍到，還在報紙上說你老小子的好話。就憑你勾結混混這一條，你挨槍子都不冤。”

趙佳勝聽了，脊樑骨的冷汗刷地就流了下來，臉色發白。眾警官醉笑道：“老劉，事情都過去了，你還嚇人家，真它瑪的不地道，佳勝，來，來來，不用理他，來陪我們再喝兩杯。”

劉警官也笑了，說道：“老小子，膽這麼小，不過這飯莊的飯菜真不賴。趙老闆有心了。”

佳勝強笑著，舉起酒杯說：“都靠各位哥幫襯著，不然我那能做這麼大的事。來來，喝酒。”說完一飲而盡。

回到家裡的趙佳勝醉醺醺地摟著薛婷說：要不是聽了秦凡的話，自己就和胡老四一樣，被逮進號子裡。薛婷聽了經過也嚇得不輕，這好日子還沒開始過呢 。

車間裡又恢復熱火朝天的場面。

秦凡把常俊和吳玉支到那邊負責，自己也只是每週去一次。省城的老廖這幾次出貨也是親自押貨到秦凡這裡，秦凡也確實沒時間去省城拿貨，只得委託老廖代*辦，老廖到了皋安，秦凡也就在自家的飯莊宴請了老廖。

來到棉花衚衕96號，抬頭望是：林氏私家飯莊。老廖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不禁笑著對秦凡說：“秦少，這個飯莊挺有意思啊。”

進入大門，迎面的是古色古香的供桌，供桌後面正中掛著易牙的畫像，雖說易牙有烹子的惡行，但他畢竟是開私家飯莊的老祖宗。畫像的兩邊是一幅對聯，上寫：“色香味形多雅趣;烹調蒸煮俱清奇”。

供桌下襬著兩張太師椅，中擺一張八仙桌，供桌上供著香爐，還有一件用玻璃罩著的老物件 元青花瓷碗。

老廖問秦凡：“這真是老物件？”秦凡笑道：“仿的。”

特地讓外公另外燒了幾個菜，陪老廖落座開吃，這一吃就止不住了，吃完後，老廖哀嘆道：“這回去後，還怎麼吃啊。”秦凡暗笑。

不知雪梅這小丫頭在忙些什麼。秦凡忽地一驚，似燃盡的菸頭燒著手一樣，他不知為什麼單單想起雪梅來。不過想起雪梅站在那，漲紅著臉，身子扭啊扭的不知是留下好，還是趕緊走，最後終於嗔怪道：“秦凡，你流氓。”說著就跑出了畫室，正忙著整理東西的秦凡被罵得莫名其妙，拿起雪梅丟下的書一看，原是《油畫人體藝術》這本書，把她嚇跑了。

張玲玲穿著青花瓷圖案的旗袍，走了進來，把泡好的毛峰放在桌上，輕聲問道：“秦少，沒別的事，我們就下班了。”秦凡回過神問道：“你和許微微她們幾個還習慣嗎？”當秦凡把訂製的旗袍讓她們換上時，四個女孩忸怩了好久才不得不換上。

“已經習慣了，這比廠裡好多了。”張玲玲答道。

“沒有客人騷擾你們吧。”秦凡又問道。

張玲玲猶豫了片刻說：“就是有些話說得太露骨了，有時都聽不下去了，秦少定的規矩，我們又不能還嘴，不然的話，早就被姐妹們罵得鑽地縫去了。”

秦凡笑著說：“知道你們厲害，但只要客人不動手動腳，儘量忍著吧。如果來得客人動手動腳的，那就不要對他客氣。”

“秦少，我們知道了，那我們下班了”張玲玲輕輕關上了門。經過培訓，只有這個張玲玲的女孩領悟得最快，秦凡在考慮是不是把她升為店長。

再觀察觀察，茗了一口茶，濃淡適宜。攤開信紙，接著寫給婉晴的回信，前天收到婉晴寄到棉花衚衕96號的信，信裡大致意思是：想秦凡想得厲害，又說爺爺、奶奶身體不好，自己要在那多陪陪他們。信的結尾說董敏估計要提前回去。

去還是不去？雪梅糾結著，自從三天前逃似地離開飯莊，這三天一直悶在家裡，弄得爸爸媽媽和奶奶，都以為雪梅生病了。是的是生病了，是生得害羞病。尤其是怕自己閉眼，只要一閉眼腦子裡，就會想起看到的那些光屁股的人，羞死人了。

情哥哥怎麼會有這些下流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