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年年心生愧疚,他們明明昨晚才大吵了一架,他不但為她籌謀,還要面臨家裡人的責罵。
“嘉澤哥,對不起……”
蘇年年低頭,盯著光滑的地板。
柳嘉澤笑著揉了揉她的頭:“我不跟你計較,畢竟我大了你好幾歲,總該讓著你點,不過年年,總這麼東躲西藏也不是辦法,你得努力培養自己的實力,讓你三叔知道,你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動的人。”
他改了機票,又事無鉅細地跟蘇年年交代了一番,才放心地離開。
得知柳嘉澤要回國,最激動的還是陳楠,她還追到手呢,他怎麼能走呢。她胡思亂想半天,最終做出判斷,肯定是蘇年年在柳嘉澤跟前說了什麼,所以他才對自己不冷不熱的。
趁著休息時間,她跑去當面質問。
誰都知道這個行為不妥,但沒有一個人勸阻她,很顯然,這些人都想看一場好戲,畢竟他們都過著兩點一線的生活,實在是太單調了。
蘇年年接受柳嘉澤的意見,準備離開,所以她正在整理資料。
門”砰”的一聲被推開。
走進來的陳楠臉色蒼白,眼球上還有淡紅色的血絲,她眉眼深處,全是恨意,連帶著辦公室裡的空氣都起了化學反應,變得稀薄又僵硬。
“蘇年年,你到底存了什麼心思,是不是巴不得我好?”
“……”
蘇年年一臉茫然地看著她,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簡直是一頭霧水。看她這幅兇巴巴的模樣,她倒是想起了顧子萱,還別說,她們兩個發起火來的樣子還是挺像的。
看蘇年年氣定神閒的表情,陳楠的憤怒就如同波浪滔天的洪水,頃刻間,傾瀉而出。
“你不用在這裡跟我裝無辜,老實說,像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無非就是想找一棵大樹給自己傍身。那位沈家少爺不要你了,你便選擇了柳醫生。居心叵測,詭計多端,這些詞都是用來形容你的。”
聽她講了這麼多,蘇年年總算是聽出一點名堂來。
“陳小姐,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我鬧脾氣,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很好欺負,一點原則跟底線都沒有?”
蘇年年也不想跟她多說:“我希望你能夠清楚明白地知道,即便沒有我,嘉澤哥也不會選擇你。”
這句話就像一根尖銳的魚刺,硬生生地扎進陳楠的心裡。
她心頭本來就燃燒著一把火,蘇年年這句話無疑是在火上又澆了一桶油,一時間怒火燃燒得更猛。
陳楠越來越口不擇言:“柳醫生這是被你這隻狐狸精給迷惑了,所以他才苦苦地追求你,其實你根本就不配。像你這種心思齷齪又骯髒的女人,只配生活在陰暗的地方,就跟住在下水道的老鼠一樣。”
“是嘛,”蘇年年不禁大笑起來,”如果按陳小姐這種說法,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連我這隻老鼠都比不上,畢竟嘉澤哥根本就沒有你。”
“你……”
陳楠氣得臉色更加蒼白,看她這副模樣,像是隨時都會暈倒。
就在這時,趙母來了。
她一見這情形,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肯定跟柳嘉澤有關。不過也沒辦法,正年輕的小姑娘,很容易被好看的皮囊吸引。
“小楠,出去。”
陳楠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你這話什麼意思,明明是她的錯,為什麼要我出去?”
“我看你是被氣糊塗了,這跟誰的對錯沒有關係,因為這裡是公司。你如果真的有想法,就應該私底下解決。”
趙母坐在一旁的小沙發上,臉上雖然掛著笑容,但卻是冷冰冰的,語氣也有些刺骨:“我發現你這孩子,真的不長記性,上回我才提醒過你,強扭的瓜不甜,可你偏偏不聽。”
陳楠這會兒稍微清醒了一點,本來想反駁,但她發現,她根本找不出反駁的話。
柳嘉澤最終還是走了。
出發前,兩個人在機場看著彼此,最終相視而笑,以前的爭吵,似乎都顯得太過幼稚。
柳嘉澤的手搭在蘇年年的肩膀上,聲線無比溫柔:“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補可以再吃那些垃圾食品,還有,要儘量學會做飯,不管有多難吃,總得去嘗試。”
蘇年年頓時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是的,他講的沒錯,很多事情都是看上去很困難,等你真正去做時,就會發現,原來不過如此。
陳楠沒有來,倒不是她不想來,而是趙母想辦法將她拖住了。
趙母一直在屋子裡陪著她,她輕聲勸道:“小楠,趙姨不想再看你執迷不悟下去了,你自己摸著胸口好好想一想,你覺得自己做得對嗎?因為喜歡一個人,就跟走火入魔一樣,連自己的尊嚴都要放在腳底踩。”
陳楠微微一頓,聲音很小:“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