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點。
雲陌一身警服去了醫院。
醫院走廊很安靜,病房門緊緊鎖著。
他敲門,開門的是位女士,滿身珠光寶氣,一看就知道是暴發富的打扮:“怎麼又來了,不是剛詢問過嗎?我兒子也要休息的。”
剛走了一撥警察,好不容易才應付過去。
女人叫許鳳英,江風的母親,一家人屬於暴發戶,有所成之後才跑到城市發展。
嵌入骨子裡重男的思想沒能拋掉。
雲陌側頭看了看裡面:“還有問題需要受害者配合。”
他往裡面走,許鳳英擋住門:“也不是不讓你進,我兒子贍重,這才剛醒過來,你們這一波接著一波的,萬一他——”
雲陌打斷她:“知道妨礙公務是什麼罪名嗎?”
他唬她。
許鳳英是一介糙婦,肚子沒墨水,對於法一竅不通,但挺橫:“我一商婦,哪裡懂你們的法。”她覺得自己佔理:“我只知道為我兒子討回公道。”
她不識相,執迷不悟,手撐在門上。
雲陌冷哼一聲。
警服上衣口袋裡有自動筆,他懶得跟她囉嗦一分。
“那個賤女人請你們秉公處——”
很清脆的一聲。
細長的筆逆著光在指間一轉,穩穩紮在門上,許鳳英眼疾手快把手收了回去。
筆芯嵌在木門裡,許鳳英往後退了一步。
“嘴巴放乾淨點。”
雲陌踹開門走了進去,病床上的人睡得很“死”,床邊還站著一個他略熟悉的女人,他眉尾皺了皺。
邱亭望見來人,渾身一怔,呆滯了。
病房裡窗戶開的很大,空氣裡有快散乾淨的飯食味道。
雲陌拉開椅子坐下,斜靠著,不急不緩的剝了顆糖丟在嘴裡,直奔主題:“你們去警局把報案撤了,我給你們一筆鉅額賠償金,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許鳳英像在聽笑話一樣:“你是警察吧!”她笑的很不嗤:“這是打算包庇施暴者。”
自我覺得佔著理的人,死活不願鬆口。
雲陌繼續,嘴裡的糖從左邊抵到右邊:“那筆賠償金可以讓你江濤先生在商業上少動點手腳。”
雲陌一字點到重點上。
江濤是許鳳英丈夫。
她知道江濤會在公司動手腳,畢竟是鄉下人,動不過城裡饒腦子。藏的這麼深的事,面前的人能知道,她還真是看了這位警察。
許鳳英是紙老虎,禁不起嚇:“我可以撤案。”她提了要求:“她把我兒子打的這麼重,賠償金我要雙倍。”
雲陌把糖咬碎:“打你兒子的那位是我女朋友,但是,我不是特別喜歡她,剛好甩不掉。”他嘴角噙著笑,看不出笑意:“不如就讓江濤進去陪她好了。”
許鳳英好歹也摸爬滾打過,她見過各式各樣的人,今見到了看不透的狠人。
邱亭聽完雲陌一席話,是有些得意的,原來是書鳶倒貼。
許鳳英這個人,別人隨便恐嚇兩句,她就蔫了:“不、不用雙倍了。”
雲陌從椅子上起來,往床邊走,不知道是在警告誰:“你們那些剛剛萌芽的歪心思,最好趁早收回去,我不是個喜歡用文明手段解決事情的人!”
他又善意地提醒:“胸腔受傷患者,還是不建議用食,別到時候沒被打死,被自己作死了。”
他完,轉身離開,走到門口回了頭:“知道他為什麼捱打嗎?”她是對著邱亭的:“以後找男朋友眼睛擦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