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滿月以後,書鳶身體不好,一直是保姆帶著,身體上的不適,她沒表現出太多,面上每天笑著,只是看上去很精神。
她越是這樣,雲陌越是猜疑。
事實也像他猜測的那樣,結果是致命的一刀。
醫生只說了:“很不理想。”
不要相信她刻意偽裝的外表,金玉的外表下面,早就腐爛不堪了。
六月初,書鳶身體恢復一些,雲家開始籌備了婚禮。
婚禮前半個月,雲陌帶著書鳶拍婚紗照,新郎裝簡單,新娘妝要複雜一一些,她需要化妝,雲陌就在她後面坐著。
他就坐在她後面,她的視覺盲區,不會讓不自在,也能陪著她。
書鳶坐在鏡子前面,藉著化眼妝的功夫,他抓了一點空隙,光明正大地盯著她看。
她真的好傻,偽裝的那麼好。
差一點。
差一點,他就被騙過去了。
雲陌捏了捏手心,逼退了泛到眼角的淚,他有了很寬厚的脊背,可以扛天扛地,可是卻保不住喜歡的人。
兜裡電話響了。
雲陌拿起來看了一眼,走過去,眼裡有疼,但藏的很好,只能看見溫柔:“阮阮,我出去一下。”
書鳶從鏡子裡看他,眼睛亮亮的,嘴角勾著很滿足的笑:“好。”她聲音又細又輕:“我等你。”
她穿著素服,臉上化了妝,沒上唇色,已經能見出幾分美人的嬌態來。
縱然她很美,雲陌也沒敢多看一眼,只是捏了捏她手心,轉身出了門。
化妝的是位女士,四十來歲,或許是因為職業的原因,她誇了起來,語氣倒不像因為職業的誇讚:“你們真的很配,新郎官很溫柔。”
她從業二十餘年,手上經過很多準備進入婚姻殿堂的夫妻,也不乏滿眼愛意的,更不缺情話張口就來的。
這位新郎給她留的印象算是很深刻了。
他很不同。
她見過,新郎眼裡漏出滿眼疼愛的,見過滿眼溫柔的,但沒見過,幾個小時等候下來,還能一如既往地。
他是,他坐的規規矩矩,眼神只有放在她身上的時候才會溫柔,不會不耐地翻看手機時間,更不會打遊戲。
他只是做到了最簡單,但常人沒法做到的一步,滿心滿眼都是他的新娘。
書鳶低著睫毛,笑再也收不住了。
婚紗是白色的,沒有露肩,雲陌親自挑的,他能接受的範圍,最多露出一截小臂,還過分的要求頭紗要長一點,遮住漏出來的一點的後背。
準備拍攝之前,雲陌問攝影師要了一點時間,他想和她待一會兒。
攝影師同意了。
雲陌進來的時候,書鳶坐在旁邊椅子上,手壓在婚紗上面,很老實地放著,婚紗下面漏出一截小腿,白的發亮。
她面板本來就白,這樣一襯,顯得更白了。
門口的光被擋住了,她下意識抬頭,瞧見她的新郎迎著光走來。
雲陌走進來,蹲在她旁邊:“累不累?”他把婚紗下襬理整齊:“攝影師有事,剛好可以歇一會兒。”
“嗯。”
書鳶抓住他的手,拿起來,放在腿上:“雲陌。”雲陌一身西裝,深色系的,胸口上面有一朵小花,她問他:“我今天好看嗎?”
攝影裡有打光的板,光逆在他臉上,他眼睛突然彎了一下,眉宇撫平了許多:“好看。”
她若不笑,美在他這裡,她若是笑了,世間萬物,比之不及。